鮮紅的血液染的到處都是,薑奈幼抓起紙巾不停的擦,不停地擦,卻怎麼也擦不幹淨。
整個車廂裏都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仿佛死神就在近距離凝視,就等著顧瑾洲身體裏的血流幹,咽氣的那刻。
薑奈幼越用紙巾擦拭,就越覺得自己很沒用,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顧瑾洲,你別死,我再也不生你的氣了,我聽話,我什麼都聽你的……”
因失血性休克的顧瑾洲因為她的哭泣聲,緩緩睜動了眼睛,慘白憔悴的臉上浮現一絲勉強的笑容,“……死不了,我還沒吃你做的炸雞呢。”
聽到炸雞,薑奈幼又陷入極度愧疚中,“對不起,如果我不是為了多掙那點兼職錢,就不會到那個黑心養雞場,你就不會出事。顧瑾洲,你再堅持一下,很快就能到醫院了!”
白駒開車著,看到後視鏡裏滿身是血的顧瑾洲,也急的快要哭了,“總裁,我以後再也不跟你頂嘴了,你可別死啊,死了我去哪裏找你這種的冤種上司,給我發高工資。”
顧瑾洲本來身體就難受,聽到白駒的話,就算撐不住要死,也能被他給氣活了,“狗東西,等我好了,首先第一個就……咳咳咳把你開除……”
白駒掛著淚珠的臉上強行擠出一絲苦笑,“我寧願不要工資也要跟著你,所以你不能死,要挺過來,到時候就能壓榨我這個免費勞工了。”
車子在雨夜的高速路上疾馳,二十分鍾後,來到市區的一家公立醫院。
白駒背上昏迷中的顧瑾洲,狂奔進醫院,“醫生!醫生……”
急診科的值班醫生和護士紛紛跑出來,將顧瑾洲推進了搶救室。
就在醫生準備關閉急症室大門時,白駒突然想到什麼,衝到醫生麵前,抓住對方的白大褂,急切的問道:“醫生,他現在的情況是不是需要輸血?”
醫生點頭,“病人已經失血性休克了,輸血是肯定需要的。”
“完了完了!”白駒突然兩腿發軟,順著牆壁癱軟下去,“他是罕見的偽o型血,帝都跟他唯一同血型的人上個月去世了,怎麼辦怎麼辦……”
醫生頓時也著急了,“他竟然是這種典型的罕見血型?那這搶救的難度可就大了,這樣,我先進去檢查一下病人的情況,不用輸血最好。之後要是急需輸血,我們再想辦法聯係華國血庫那邊,看有沒有儲備的這類血型的血。”
目前也就隻能這樣了。
薑奈幼聽到白駒說的偽o型血,就走過去問,“你說的偽o型血,是俗稱的熊貓血嗎?”
白駒騰地一下站起來,“小夫人知道誰是這種血型?”
薑奈幼點了點頭,“嗯。”
“那你趕緊聯係一下那個人,不管出多少錢我們都願意!”白駒有些迫切道。
薑奈幼攥著手機,轉身走到走廊的盡頭,撥出一通電話。
響了幾聲後,對方接通,帶著濃濃的瞌睡音問道:“小帶魚,你去哪了?我門都快給你敲壞了,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是不是非要逼我報警才肯見我啊?”
顧瑾洲情況危急,她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跟宋銘宇委婉曲折的聊天,不得不直奔主題:“我記得你上次說你是恐龍血?真的假的?”
“真的啊!所以我才跟你說我特別惜命,特別注意養生,就怕哪天出個意外連救都沒得救。”
宋銘宇一說話就停不下來,“我是恐龍血的事你可不許跟別人說,我怕我被壞人惦記,哪天抽幹我的血去賣錢可就冤死了。對了,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薑奈幼抿了抿唇瓣,“我有個朋友也是恐龍血,現在在醫學大出血,你能不能……”
宋銘宇聽到這裏,聲音一下子就炸開鍋了,“你那位朋友不會就是你吧?你把定位發我,我馬上過來救你,等著!”
說完,電話掛斷。
薑奈幼都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
沒多想,她把醫院的定位發給宋銘宇了,並且還發去了一條消息:〔大出血的不是我,是顧瑾洲!不管你跟他有什麼過節,都請來一趟醫院好嗎?〕
顧瑾洲的這條命就寄托在宋銘宇身上了。
站在走廊的盡頭等了許久,薑奈幼一次一次點開手機看,都沒有再等來宋銘宇的消息。
她實在等不了,就撥去電話,對方竟然關了機。
急診室那邊,護士滿手是血的出來,“哪位是顧瑾洲家屬?”
薑奈幼飛奔跑到護士麵前,“我是!他怎麼樣了?”
護士緊皺眉頭,“病人情況很危急,傷到了心髒邊緣的主動脈,沒有合適的血型輸血,手術也非常有難度。”
說著,護士把病危通知書交到她手上,“趕緊簽一下字,裏麵還等著做手術呢!”
薑奈幼垂下眸,看到手上印著病危通知書幾個字的單子,整隻手臂都在顫抖。
白駒也嚇得臉色煞白,“小夫人,你聯係的那邊怎麼樣了?他願不願意給總裁輸血啊?”
她也不確定宋銘宇會不會來,隻能在護士的催促下,拿起筆,簽了那份病危通知書。
等急症室的門再次關上,薑奈幼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白駒一把扶住她,“小夫人,振作點,你還懷著孕呢,可不能傷了身子。”
她似乎是不甘心,再次給宋銘宇打去電話。
對方依然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