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衛煜眉頭漸漸舒展,顧大哥之所以脈象奇怪,果然是因為中毒。
至於他中的什麼毒,她心中也有數了。
衛煜視線凝集於顧覓安的胸口,他體內的毒極其難診,眼下因為美人香,竟意外催發了體內的毒。
剛才的九針法隻是暫時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現在他的脈象突有突無,脈力弱且重按無根,又恢複成了瀕死之脈。
衛煜逢機立斷,得立刻給顧大哥放出胸口淤積的毒血。
沒有時間找合適的工具了,她拔下頭上銀簪,看向鬱贏星和衛墨白叮囑。
“他一會兒可能會疼醒,你們倆一定要按住他,一點兒也不能讓他動。”
她沒帶藥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有一定風險,失之毫厘便可能要了顧覓安的命。
衛墨白和鬱贏星不疑有他,異口同聲道:“好。”
衛煜指尖撫上顧覓安胸口銀針,一邊輕輕觸動銀針一邊探著他的心脈。
須臾後,她確定了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銀簪插進了顧覓安的心口,黑褐色毒血瞬間迸出。
武威侯夫婦不知道衛煜在幹嘛,隻能滿麵焦灼地在一旁等候,見到這一幕差點嚇暈過去。
莫鳶更是狠狠地掐著胳膊,讓自己保持清醒。
“啊!”
床上的顧覓安雙目緊閉,在昏迷中痛呼一聲,四肢也開始本能地劇烈掙紮起來。
衛墨白和鬱贏星死死按住他,讓他動彈不得,衛煜則是雙手握著銀簪固定著位置。
大家都一動不動,毒血猛然噴湧,不可避免地濺到了衛煜和鬱贏星的臉上,而床尾的衛墨白幸免於此。
莫鳶終於堅持不住,腿一軟跌在侯爺懷裏,淒慘地喚著,“長風~我們的安兒啊!”
“鳶兒莫怕,一切有我在,安兒不會有事的。”
顧長風手掌顫抖地拍著莫鳶的後背,說出口的話與其說是在安慰他,還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直到顧覓安心口流出的血逐漸變成鮮紅色,衛煜才拔掉銀簪。
顧覓安也不再掙紮,直接昏死過去。
衛墨白發現他的變化,麵色一變,啞聲問道:“阿煜?”
衛煜沒空解釋那麼多,倉促回他:“沒死。”
衛墨白這才放下心來,床頭的鬱贏星一言不發,他能感受到顧小侯爺細弱的呼吸。
其實這種情況放在平常,衛墨白也是能察覺到這種程度的呼吸的,隻是關心則亂,他心慌了。
衛煜沒帶止血藥,於是又在顧覓安身上紮了幾針,止住了心口處的流血。
“行了,你們倆讓開吧。”
她一放話,衛墨白和鬱贏星便鬆開手,給她騰開了地方。
衛煜坐在床邊,活動了下麻痹酸脹的手,又搭上了顧覓安的脈,靜靜地觀察他的脈象變化。
見二人走過來,莫鳶急切地握住了衛墨白的手,“墨白……”
她隻喊了衛墨白的名字,便哽咽得說不出話了。
衛墨白平日裏一向帶著嘲弄和譏諷的臉上沒了笑意,顯得沉穩可靠了不少。
他拍了拍莫鳶的手,安撫道:“覓安他昏過去了,我們等著便好。”
為了不影響衛煜診脈,他帶著其他人先到外室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