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光柱突破了鏡麵的封鎖,反射到了其他的鏡中牢籠中。
鏡子不發光,鏡子隻彙聚光,折射光。
汙染,潰散,引爆,同化,扭曲,感染……
河流裏遊動的魚兒,短暫跳出水麵,窺見了岸上的一角。
兩個純黑的女人沐浴在猩紅不祥的光芒中,目睹著逆光的綻放。
加裏翁笑得很開心。
“噗,A……這就是煙花?看來你的選擇比我想的稍微有趣點。”
“幸好你沒指望大家都能成為道德標杆,我原以為你是無藥可救的天真家夥。”
起碼在加裏翁看來,大家一起變成怪物,比變成光之巨人,發射等離子塔強。
這個黑發金瞳的女人還沒無趣到讓全世界的人變成道德高標,天天到處管閑事的宇宙巡警,超級呆子。
想象一下,一個沒有罪犯,一個沒有邪惡,大家都是聖人的世界——
加裏翁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那樣無聊的世界還不如毀滅呢,世界的調律者就喜歡爛片世界。
沒有爛片,如何能凸顯佳作呢?光與影相伴,有黑暗,光明才有存在的意義。
但是黑發金瞳的女人沒興趣搭理加裏翁的調侃,她的目光仍停留在猩紅的光中。
“天空即將崩塌,人類即將蛻變,他們將一同尋找約定中的榮光。”
光芒閃耀著,在光的照耀下,那純粹的欲望實體化,靈魂扭曲改變肉體,以此突破血肉皮囊的束縛。
加裏翁笑得肚子都痛了,她是真沒想到眼前的女人會來這一出——
果然,A和她是同類人啊。
事不關己的調律者,在那裏打著節拍,跟說相聲一樣一字一句地說著。
“你是要尋求唯一的真理,把世界踩在腳下麼?你與腦海中的異象會化作現實?”
“現在宣稱自己是上帝還來得及。”
像是出了事在那幸災樂禍地損友,煽風點火的舉動一樣都沒少做。
艾因眉頭一皺,終於忍不住出聲解釋起來:
“加裏翁,我沒有那麼中二……我也不會自稱‘吾’。”
“我隻是覺得人類必須接受考驗……不勞而獲的果實是不會有人珍惜的。”
“平白無故的饋贈隻會讓人升起貪婪之心。”
“所以我要降下那洪水,告訴人們搭建諾亞方舟,度過這場浩劫——苦難與創痕會警醒他們,同舟共濟。”
乍一聽還挺有道理,但這些神神叨叨的話和謎語人也沒啥區別。
加裏翁說艾因和她是同路人,這點還真沒說錯,她們之間有很多共同點,例如愛說謎語,品味都是黑金兩色,看向世界的角度與凡人不同。
顯然也是可以深入交流的。
“好吧,這居然不是你犯病的時候……我覺得你中二病的時候比這個時候可愛。”
加裏翁說這些話的語氣就像是在說女朋友穿哪一套衣服最棒。
或許她們倆的關係比外人看起來的要好得多——
盡管她們彼此間是敵人,是仇人,是最糟糕的組合。
“能別提那段了麼——沒有任何人會把你當啞巴。”
艾因的倉促解釋隻是讓加裏翁會心一笑,露出那種我懂,我懂的表情。
宛若發現同居的室友在看成人雜誌,並且躲在被窩裏偷偷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