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我早已經接受了他,愛情在我的原則當中,不僅僅是心動,也是一種承諾和契約,神聖的契約,若是反悔,以命償之。人若朝三暮四,不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和畜牲有什麼區別?我無法讓自己成為那樣的人,你可以說我崇尚貞潔,也可以說我精神潔癖,雖然現在不流行這樣了,但我會堅持的。他給了我一切,而我這種平凡的鄉下女人,什麼都給不了他,我隻能給他這種最老土的從一而終。”
陸放震驚地看著她,忽搖了搖頭。
重生?這世間怎麼可能有這種詭異的事?而她能把這種秘密坦然地和他說,在他向她求愛表白的時候。
而她的意識裏愛情是無法毀的契約,兩個人交換彼此的契約,先有契約,再有愛,沒有無紙契約的愛情,隻是感官的享受。
一係列的信息令陸放也一時無法回神,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容顏。
良久,他低聲道:“這怎麼可能?對了,你是個小說家,你定然是編謊言欺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呢?”
顧西溫腕地看著他,說:“我從未和別人說過這些,這種像是午夜後的灰姑娘一樣的殘忍真相,我自己平時也不願被人知道秘密。可你受我所累,我告訴你真相又如何?坦蕩才能從容,以後我也會告訴阿豪。你不要再被我所迷惑,也許我隻是頭上頂著一圈重生光環,這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你也該清醒了,好好的回歸正軌。”
陸放握住她的手,道:“你不要自以為是好不好?你用你的想法來設定我,對我公平嗎?這些事情,真相如何,我以後再做計較,但我不會放過你的。”
“三哥,你好好冷靜一下吧。你是陸家人,也是何家人,你的每一滴血液都是高貴的,我這種女人也承受不起。”
顧西徑自地起身,掰開他的手,他目送她轉身離去,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她,除非他忍心傷害她。剛才的一切太過意外了,而他無法對她下狠手,雖然他很想。
重生嗎?如果是真的,為什麼會這樣?而他與她到底是什麼緣份呢?她說她平凡,為什麼他覺得沒有女人及得上她半分?如果她真的重生,這種詭異的事與別人坦白,她會不會有危險?她會不會被視為異類?她可不能這麼缺心眼,說什麼坦蕩從容而做傻事。
他想追出去,最終卻又坐回病床上,他想起她現在不容轉變的拒絕態度,心中澀痛起來。
他靜靜坐了良久,忽聽門響,陸光耀走了近來,嚴肅的麵容難掩疼惜。
“阿放,跟我回香港吧,我讓人準備好飛機了。”
陸放俊顏私毫無波,微微低著頭,半晌也沒有回答陸光耀的話。正當陸光耀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卻聽他說:“爺爺,我好累……可是我放不掉……愛到底是什麼?媽媽……她也比我幸福,她曾經擁有愛,可我沒有。你說,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陸光耀呼出一口重氣,道:“你休息一段時間吧,去英國,澳洲的事我讓金城辛苦一點。”
陸放緩緩抬起頭,鳳眸純粹地看著他說:“我……隻想她在我身邊,她真傻,追求什麼從一而終……”
“阿放,人各有誌,有些事情任何人也無法勉強。”
“嗬嗬。”陸放忽然笑了兩聲,卻沒有多少喜悅,喃喃自語:“她以為她這樣說就可以擺脫我,我陸放是這麼容易擺脫的嗎?我最多給他們一年機會……他們必須明白,我得不到,別人也不許擁有。什麼在你身上貼滿他的標簽,我會把你一張張撕下來,我不想這樣,是他逼我的……”
陸放雖似夢魘了一般低喃,但陸光耀也聽得分明,見他俊容染上一絲暴戾,心不由得一跳。
顧西出來時並沒有見到陸光耀,也許是他覺得沒有必要見她。她步履匆匆,穿過街上堆堆人流車流,最終到了江邊。
江麵水波盈盈,倒映著點點燈火,如盛了一江的珍寶,又似無數的眼睛衝著她眨眼。
顧西忽覺心很痛,她難以掩住淚流滿麵,最後她索性放開的大哭一場。
你為什麼要愛我?我真的承受不起。求求你忘了我吧,我真沒什麼好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夜色正濃,忽聽手機響起,顧西拿紙巾擦去眼淚,一看電話,忽然又哭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