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帥和李康,一個是第一,一個是第二。
八百米男子比賽,已經給班裏添了三個獎。
華枝第四名,差一點點。
再晚些時候,跳高那邊有同學得了個一等獎。
班裏的比賽結束後,大家陸陸續續都撤了,而老魔一下午連個影子也沒見。
自從晚自習去跑步,每天穆依和華枝都是與蔣擇奕,孟鶴一起回去的。
今天兩位少年說是要繞路買東西,穆依把帽子還給蔣擇奕後,和華枝先回來了。
回到家的穆依嘴角上的弧度一直掛著。
母親王麗已經做好了飯,她簡單的吃了點跑去自己房間了,寫了會題,腦中亂糟糟的,揮之不去的是少年給她戴帽子的場景。
女孩揉了揉腦袋,打開抽屜。
她愕然叫出聲,“媽媽,媽媽。”
王麗正在拖地,回:“怎麼了?”
“我的兩瓶李子園怎麼沒了?”
王麗說:“我拿給你哥了。”
“什麼?”穆依的心拔涼拔涼的,她克製著火氣:“媽媽,你能不能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
“不就是兩瓶奶嗎!”王麗皺著眉,“你貴叔天天在外累死累活的給我們掙錢,給你哥喝兩瓶奶怎麼了,再說你那兩瓶奶都放多少天了,我怕你放過期了。”
穆依的父親在她小學五年級因車禍身亡,沒兩年,王麗帶著她嫁給了劉文貴。劉文貴有個自閉症的兒子劉恩,大穆依三歲,整體來說過的還算可以,劉文貴對她也挺不錯的。
她懂,她怎麼不懂。
可是那是蔣擇奕買給她的。
她自己都沒舍得喝。
穆依知道王麗聽不進去的,她放棄抵抗,問:“瓶子扔了嗎?”
王麗繼續拖地,無所謂的說:“可能在劉恩房裏。”
穆依衝進劉恩房間,垃圾桶裏果然躺著兩個空瓶,她顫抖著撿起來,跑到廚房,把瓶子衝洗幹淨,而後低頭抱著瓶子回到房間。
王麗:“多大點事,我給你說一會你貴叔下班,你不要給我使小性子。”
穆依重重的關上房門。
一門之隔的是王麗罵她白眼狼的聲音。
穆依用衛生紙擦了一遍又一遍,大大的瓶子裏空空的,明明前天晚上還乖巧的躺在抽屜裏,她寶貝的守護著,就一天她沒看,怎麼會這樣呢!
所有的無措與無力爬上心頭。
也不知道究竟擦了多少遍,仿佛瓶子磨掉了一層皮,她暫時停下來,雙手捧著瓶子許久,一個字也沒說,一口水也沒喝。
夜色悄然過半,她毫無睡意。
淩晨兩點多,她將瓶子藏在衣櫃裏,爬上床後,她覺得不妥,起來把瓶子放回抽屜。
隔天去學校前她對王麗說:“媽媽,抽屜裏的瓶子別給我扔掉。”
王麗不滿:“兩個空瓶子有什麼用?”
穆依早早想好了借口:“那個瓶子很好看,我留著裝東西。”
王麗:“行了,再不走要遲到了。”
穆依搖搖頭,卻還是溫柔的告知:“媽媽,我開運動會,不用去那麼早。”
王麗完全沒有一絲愧疚。
抵達學校,穆依將這些事全部甩掉,她不要自己的腦袋裝的都是這些煩心事。
她到操場時,他們全都到了。
華枝老遠朝她擺手,“穆依,這呢。”
穆依一路小跑過去,她的餘光不經意的掃了眼坐在最中央的蔣擇奕,少年優越的下顎線利落分明,勾著淺淺的弧度。
沒坐一會,華枝開始千叮嚀萬囑咐,生怕她等會跑步跑不下來。
蔣擇奕拿著手機起身,下巴往外抬起,“去趟門口,接個人。”
孟鶴追問:“男的,女的?”
蔣擇奕沒脾氣的回:“接你大爺。”
劉大帥挑了挑眉,替蔣擇奕回答:“接女的,還需要蔣少親自出馬嗎?”
武秋野與劉大帥擊掌:“知我者大帥也。”
蔣擇奕漫不經心的從褲子口袋掏出兩小袋葡萄糖,長指一揮。
孟鶴接住其中一袋,“這什麼啊?”
“好吃的。”蔣擇奕往前走了兩步,停在穆依前。
他的掌心躺著一袋透明液體,上方標注著醫用葡萄糖幾個字。
少年的指節上下擺動著,穆依拿過他掌心的東西,說:“謝謝。”
“這是葡萄糖啊。”作為一個合格的吃貨,他開始闡述:“葡萄糖在跑步前喝,能預防低血糖,補充能量。”
蔣擇奕:“提前喝了。”
孟鶴一口咬開,像是在品鑒美味佳肴,喝完他還不忘評價:“穆依,口感微甜,整體不錯,你快喝了。”
“好。”穆依瞻望少年的背影。
陽光打在他發梢,開心的或不開心的,在此刻都化為泡影。
蔣擇奕到校門口時,程伍已經到了。
程伍是蔣擇奕初中好友,程伍中考沒考上凇師,兩人現在也隻有周末能聚聚。
蔣擇奕好奇:“想來凇師觀摩,準備轉學?”
“荒唐,我在我三中混的風生水起,才不要來你們好學生待的地方。”
“你沒參加運動會?”
“昨天比完了。”程伍不解:“你怎麼還報了個1500?那麼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