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渾球。”
蔣擇奕笑出聲,“小沒良心的。”
孟鶴大叫:“你倆快點,凍死了。”
“好的。”穆依磨了磨鞋底,“我……我得跑過去,太冷了,風不敢凍你,你慢慢走。”
話音剛落,她墊了墊腳跑過去。
蔣擇奕一步邁得很大。
孟鶴坐的副駕駛,穆依和蔣擇奕坐的後排。
車剛開,孟鶴開始糾結到家吃什麼,一會問東一會問西的。
穆依指尖輕輕敲著碘伏瓶子,時不時的偷偷看看蔣擇奕。
孟鶴:“蔣少,你想吃什麼?”
蔣擇奕:“不吃。”
“我想吃你家門口那邊的麻辣燙,你可能陪我去吃。”
“恩。”
蔣擇奕收回視線,眺望窗外。視野中多了一雙幹淨的眼睛,他急轉。
穆依落入他深邃的雙眸,“我……你……”
蔣擇奕冷俊不禁:“餓了?”
“沒沒,我不餓。”
孟鶴邀請:“穆依,你要是餓,我們一塊吃。”
“不用了,我真不餓。”
蔣擇奕音色沙啞:“幾點了,就想著吃。”
孟鶴破罐子破摔,“人生在世,自然要活的開心。”
蔣擇奕側眉,女孩盯著窗外。
女孩嬌白的小臉上露出點點紅潤,昏黃的光線下,女孩的手有規律的伏動,那雙手還是那麼嬌小。
孟鶴:“明天早上好打車嗎?”
沒聽到回答的孟鶴,轉過頭,提高音量,“蔣少,蔣少,蔣少。”
連喊三遍。
蔣擇奕黯然而輕嘲的一笑,“我不聾。”
孟鶴:“所以有車嗎?”
“有。”
出租車開到小區樓下。
穆依背起書包,從車上下來。
司機掉頭,蔣擇奕搖下半扇窗,不緊不慢道:“傷口不能碰水。”
“啊?”穆依以為他會說再見。
孟鶴:“對對,千萬別碰水,別發炎了。”
“好,我不碰。”
孟鶴揮手再見:“明早見啦,穆依。”
穆依揮揮手,目光投向蔣擇奕:“明早見。”
蔣擇奕:“六點二十五,東門。”
“好。”
“冷。”蔣擇奕的右手輕抬,指著單元樓,“上去吧。”
“那我走了。”
穆依轉身的那秒,車滾輪摩擦地麵的音節隨風入耳,她走的很輕,單元樓的感應燈沒有亮。
躲在黑暗中,她回頭。
直至看不見車尾,她才上樓。
王麗坐在客廳追劇,敷衍的問:“回來了?”
“恩。”
“你又亂買什麼東西了?”
她連看都沒看,隻憑聲音,便斷定她會亂買東西。
穆依:“碘伏和棉簽。”
王麗嘴邊殘著笑,“你買這東西幹什麼,家裏又不是沒有。”
她是笑著說的,可聲音冰冷無度:“真是浪費錢。”
“買肯定是因為受傷了。”
“你自己都保護不好,天天還想這想那呢!”
王麗的心思都在電視上。
穆依不想與她交流,也不想掙紮,更不想那點好心情都被她破壞掉,“我回房間了。”
王麗:“你這孩子,跟你說兩句話,你就不耐煩了。”
穆依關上房門。
她的母親,甚至都沒問她哪裏傷著了。
也不會問她疼不疼。
她很快從王麗的狠心中走出來,做了會題,聽到王麗關門的聲音,又過了會,等到外麵徹底沒有聲音了,她才緩緩打開房門。
燒了壺熱水泡腳。
給傷口消好毒。
臥在床邊看了會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穆依起的很早,收拾好一切,王麗還沒醒。
桌邊也沒給她留早飯錢,她早就習慣了。
她真心覺得高中好,一天幾乎都在學校裏,少了和王麗見麵相處的時間,真的好。
穆依六點十九到達東門的,她的睫毛一直在扇動,因為蔣擇奕已經到了。
好早啊。
他坐在車上,也並不完全是坐著,車門半開著,一條腿在車外,腳踩在路邊的柏油路上。
站在路口,呼呼咆哮的風直穿耳骨。猛烈如虎,把蔣擇奕的褲子吹的激烈閃動,大口大口的風湧入車子。
少年的手心搓了搓,放在嘴邊,似乎在往裏吹氣。
他抬眸自然的看向小區門口。
穆依抬手打招呼,奔跑過去,“你們怎麼來那麼早?”
蔣擇奕從車上下來,撐著車門,“看錯時間了。”
“哦哦。”穆依趕忙上車,“你快上來,外麵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