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嶽陽被噎住。
顧鎏陵卻是憊懶看他,隻對靜侯府的侍衛吩咐:“快巳時了,送你們世子回府!”
“表哥?你這就回去了?”薑嶽陽想追上去,卻被從馬車裏扔出的東西砸中了臉,又是一聲慘嚎。
“回去之前塗抹上,免得你娘看見了擔心!”顧鎏陵的聲音傳來,而後馬車毫不留情的走了。
一旁的護衛趕緊撿起掉落的東西,發現是一盒藥膏。
但是不免想,表少爺真的是怕侯夫人擔心嗎?以前見著世子爺挨打,基本都是無視的,可沒這樣過啊!
……
“主子!”馬車內,免英恭敬的開口。
“如何?”顧鎏陵端坐在馬車內,聲音輕緩。
“如那位神秘居士所說,威武侯府那家古玩店的老板有問題,可屬下去的時候,他已經遇害。
今日承雲郡主去古玩店過門未入,還不知此事。但她今日大動幹戈,送了好些鋪子裏的掌櫃與賬房去京兆府問罪……勢必要被審查一番。”免英道。
顧鎏陵聽了,沉默稍許,才開口:“舒靖廷此人可用,推薦給京兆府,讓他去查。”
免英一愣:“主子是想拉攏此人?可是,這件事牽扯甚大,他寒門出生,怕是擔當不起!”
“有人會幫他擔起來的!”顧鎏陵卻說。
免英不解:“難道屬下漏查了,他還有什麼了不得的人脈關係?還是主子你想幫他?可是那位神秘居士說了,讓你不要沾惹與古玩店有關的事情。”
顧鎏陵卻是靜默在黑暗裏,未再言語。
馬車緩行,蹄聲踢踏,車內靜怡而隱秘。
沒有人知道,此時有個女子絕儷的小臉浮上他的腦海。
那少女或許刁蠻霸道,但是靈動的表情配上出奇的妙語,鮮活的理所當然。仿佛春日驕陽沐浴下的花,迎風搖曳,朝氣蓬勃,卻有不屈的柔韌。
容心羽!
顧鎏陵已然意識到,那神秘居士預測的每一件事,基本上都與她脫不開幹係。故作玄虛的阻止反而激發了他潛藏的逆反心,勾起了他心底沉寂的波瀾……
也不知她後麵還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
不禁就想,當時留活的,或許是對的。 …… 夜已過了巳時,顧鎏陵回到府裏洗漱後再入睡,剩下的時間已經不長。 但是這一夜,顧鎏陵覺得自己做了個很漫長的夢,自夢中驚醒後,天還未完全亮。 感覺著身下的潮濕,顧鎏陵清冷禁欲的眸子裏有一瞬間的錯愕。 昨夜他做了一個很荒唐的夢:他居然與容心羽拜堂成親,並且還有洞房細節—— 顧鎏陵趕緊屏除心中荒唐的雜念,起身褪了褲子,找了條幹淨的換上。 “公子,您醒了?”這時,屋外的小廝聽見動靜,恭敬的詢問。 顧鎏陵眸光閃爍:“退下吧,晚些再來!” 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褻褲,遲疑了一下,便上前撿起,走到了耳房內,丟進一個空置的銅盆裏。 隨後拿了火折子點燃! 看著絲綢的褻褲很快被火舌吞噬,顧鎏陵不由得鬆了口氣。 仿佛毀掉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罪證般。 隻是又忍不住抬手去觸碰自己後肩。 他記得,方才關鍵時刻,那個女人於夢中突然拔出發簪,刺進他肩膀,他才被逼真的痛覺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