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鎏陵想,他本打算來營地處理好龍氏女惹的亂子,再交代幾句就去處理流寇的事情。
也沒打算進烏州城,晚些視情況決定去哪邊落腳。
大概率是摸到流寇據點,晚上就采取行動,露宿野林。
如今不免細細斟酌一番,才道:“稍後便要離營,不確定歸時。”
容心羽眨巴著清亮的眼看他:“那我就待營地吧,反正你辦完事最後肯定是要回營的吧!”
顧鎏陵眸光微動:“這裏環境不好。”
容心羽道笑著說:“既然都來了這裏,自不是為了享受。
你放心辦公吧,我會安置好自己。”
“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郡主怕是吃不好,睡不好,會很辛苦。”顧鎏陵說。
容心羽笑:“我來的路上為了趕路都餐風露宿好幾回了,這裏怎麼不比睡野林好?
放心吧,我沒那麼嬌氣。
對了,來看看,這是給你帶的東西。”
說著將桌子上的包袱打開。
顧鎏陵心中一悸,看著容心羽拆開包袱。
放眼看去,都是一些零碎的東西。
“給我的?”顧鎏陵不禁問道。
容心羽頷首:“嗯啊,專門給你的。
你看這個,朱砂手串。
我想你們這段時間一定公務繁忙,估計吃不好睡不好。
這個開過光的朱砂,既可以辟邪也可以安神。
或許不能讓你事事順心如意,但至少啊,晚上能睡個好覺。
你看看你,都瘦了,這段時間一定累壞了!”
說著遞給顧鎏陵,睜著清亮的靈眸看著他。
顧鎏陵清晰看見她眼底的自己,此時此刻,隻有自己……
顧鎏陵唇瓣微彎,接過了那串朱砂。
不經意的,發現容心羽手腕上也有一串小一些的。
不由得就想到之前她說過那句心悅他的話……
顧鎏陵眸光深了一些,隨後將手串在手腕上纏繞了兩圈。
深沉的暗紅,襯得他原本白皙的手腕如雪幹淨,很合適。
容心羽笑著道:“我就覺得適合你!”
顧鎏陵漂亮的眉眼微彎:“郡主的眼光很好!”
容心羽笑意也更深了兩分,又從包袱裏拿出一個瓷瓶。
抬眸望著顧鎏陵平靜卻柔和的俊美容顏:“這個是我做的清心丸,比較適合你。
我想著,你這段時間肯定也是顧不上自己身體的,所以做了個方便攜帶的。
也不知你現在狀況如何,還用得上嗎?
要不我給你把個脈?”
顧鎏陵將那隻戴了朱砂手串的修長玉手擱在桌案,往容心羽麵前遞了遞:“有勞郡主了!”
“顧大人客氣了!”
容心羽笑道,繼而指尖搭上顧鎏陵的手腕處。
被微涼的指尖剛一觸及,顧鎏陵身子瞬間一僵,眸光幽深的看著容心羽。
此前請她把脈,她都是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袖。
此時他穿的平袖,袖口外翻,再隔著衣袖便不大方便仔細了。
容心羽仿若未覺,垂著羽睫,靜心為顧鎏陵摸脈。
少許之後,秀眉微皺,繼而抬眸望向顧鎏陵:“你這段時間感覺身子如何?”
顧鎏陵看著她的眸子道:“比之前好了一些。”
那些有關她的夢不算頻繁,卻是越來越清晰。
有時候午夜夢醒,會有一瞬間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不禁想,那有沒有可能就是他與她的前世?
而夢裏帶出的那些東西,仿佛都在積極驗證這種玄幻的可能。
還是說,那夢其實是預知?
隻是因為他把一些東西帶入現實,而更改了軌跡?
顧鎏陵無解。
隻知道,他願意相信那些事情真實存在,不再抗拒排斥的時候,背心的灼熱已無痛感。
每次再夢起一些事時,溫溫的,很暖,很舒服……
容心羽不知顧鎏陵此時想法,隻是顰眉沉思。
少許道:“奇怪了,依舊摸不出脈象有異……”
“郡主不必掛心,在下無礙。”顧鎏陵不甚著急道。
“那你的後背如何?”容心羽又問。
顧鎏陵道:“沒有機會看,應當也是無礙的。”
頓了下,岔開話題:“郡主來了,有件事在下要事先與你說一下,以免穿幫。”
容心羽順應的問:“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