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心羽經曆了兩場高難度手術,忙了兩個時辰,回到營帳時已經筋疲力盡。
簡單梳洗了一番,沾床就睡了過去。
“郡主!”
臨冬手裏端著吃食進來,叫了聲沒有人應。
繞過屏風一看,就見容心羽趴在榻上睡的正香。
一時心疼壞了。
容心羽因此被驚醒,稍微往裏翻滾了一些,調整成了側臥的姿勢。
眼睛都沒有睜開,便問道:“嗯?可是誰術後有不良反應?”
實在是眼皮打架!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還沒有這麼累過。
哪怕從錦衣玉食到了鄉野,每日正常勞作,她身體底子好,並沒有覺得不能適應。
隻是縫合皮層組織,還有筋膜等等這種精細手術,需要高度集中精力。
她已經太久沒有做,一時有些不適應了。
臨冬眼圈頓時就紅了:“沒有,奴婢端了肉湯過來給您。
姑爺來看你了,人就在外麵。
您要見嗎?”
“嗯?”容心羽稍微睜眼,透過屏風便看見了外間站著的顧鎏陵。
“都來了,你進來說吧。”容心羽懶洋洋的自榻上坐起來,腦袋還有點耷拉。
這話是對顧鎏陵說的。
臨冬很想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得現在說?
郡主都累成這樣了!
又不是刺客來了,非得催命似得。
姑爺這就有點不懂事了!
於是,小聲嘀咕道:“這……是否不大合適?”
到底二人未曾成親,這樣傳出去對女子不好。
容心羽道:“這裏沒有盛京那麼多規矩。”
她腦子雖然有點累,但也不是完全不清醒。
她給別的男人肚皮都縫了,跟顧鎏陵之間還得計較男女有別嗎?
臨冬見容心羽這樣說,也隻好退到了一邊。
顧鎏陵這時走了進來,手裏端著臨冬拿來的托盤。
正好看見容心羽掩著嘴打了一個哈欠。
臨冬看見顧鎏陵手裏的托盤,情緒倒是收斂了一些。
看來,是她錯怪姑爺了。
姑爺還是心疼她們郡主的。
想了想,便主動退到了營帳外頭把守。
“你半日未曾吃東西了,先喝點湯,胃會舒服一些。”
顧鎏陵說著走到床邊,在一旁的矮幾上坐了下來。
矮幾與床榻平齊,二人相對著。
東西都遞到嘴邊了,容心羽是累,倒是沒有覺得餓。
但是已經忙了大半天,不吃東西的確傷身子。
於是二話不說,接過就喝了。
溫度剛剛好,一碗湯水下肚,整個人也舒服了許多。
“再喝點粥,肉包子想吃就吃,吃不下就放著。有想吃的東西,告訴我,我讓人去準備。”顧鎏陵又柔聲誘哄。
容心羽對上顧鎏陵的星眸,不由得又清醒了兩分。
看了眼托盤裏的粥和包子,便笑著端起粥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口包子。
此時,已經沒有了多少睡意。
顧鎏陵唇瓣微彎,也沒有急於說什麼。
就靜靜坐在一旁,看著容心羽吃東西。
待容心羽放下了粥碗,主動問道:“你是有事要與我講?”
顧鎏陵道:“阿羽當猜到,今日我並非偶然去找你。”
容心羽輕輕頷首,並沒有多問,一副耐心等聽的模樣。
“因為,林淮釋此前跟我說過,若是能夠留住你,最好不要讓你單獨回京。”顧鎏陵道。
說完,便定定的望著容心羽。
容心羽見他沒有話要說,波瀾不驚的笑道:“你其實可以什麼都不說的,反正我也沒事。
你如今說出來,是想讓我問點什麼嗎?
你覺得方便的便說,不方便,不說也無礙。”
顧鎏陵隻覺心口沒來由的一陣刺痛。
明明眼前的少女眼眸清靈,麵容帶笑,一如既往帶著暖陽春暉般。
但是,他就是覺得,自己傷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