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容心羽與呂氏在演戲敷衍,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婆媳二人演戲都能配合的這般天衣無縫,她們拖拖拉拉這半個時辰,是去刻意彩排了嗎?
顯然不可能!
想想自家那個家世家世比不上,容貌容貌比不上。
還又笨又蠢的兒媳婦,真是哪兒哪兒都不得勁。
但凡比得上容心羽一半,她今日也不會在這兒受這窩囊氣!
“大伯母忙了一日,這會兒功夫,大概是藥油還未起效。”顧璿璣這時開口。
她娘不吱聲,看得出在賭氣。
但是,如今事關的是自己以後。
經過安遠郡王府那些磋磨,顧璿璣覺得忍眼前這點根本都不算什麼。
顧老太太輕嗤:“你這才接手中饋幾日?便如此不頂用!”
呂氏就叫屈:“娘,怎麼才接手幾日?
以前掌房鑰匙雖然在您手裏,但這裏裏外外的事務可都是兒媳婦在監督。
就是二弟妹都嫌少幫忙搭把手,您講話要憑良心啊!”
容心羽跟著道:“我娘這是積勞成疾。”
顧老太太被懟的臉色漲紅,但想著正經事,咬牙道:“算了……”
“算了?那兒媳告退了!”呂氏說著要扶容心羽的手起身。
容心羽忙攙扶住呂氏,婆媳二人就要走。
顧老太太氣的不行,她是說這“算了”嗎?
“你給我站住!”顧老太太語氣都急了兩分。
呂氏腰疼的臉都皺起了來。
容心羽滿臉擔憂道:“祖母還有何指教,娘的樣子您也看見了。
還望您老人家體恤憐惜,長話短說。”
顧老太太聽這話,心口發堵。
但還是道:“你們那般對妍樂縣主,還有二女婿,可想過後果?”
容心羽不解:“本來安遠郡王府與我們也素來沒有交集,不過就是以後也不交集。
安南天高皇帝遠,就算他們想使絆子也使不到這麼遠。
能有什麼後果?
孫媳婦當初揍晉王的時候,都不必擔心後果。
何況一個日落西山的安遠郡王?”
顧璿璣臉色頓時僵住,就覺得胸口發堵,呼吸急促。
童氏想著自家男人此前威懾,忍住沒吱聲。
顧老太太氣道:“你二姐姐還是安遠郡王府的媳婦,你們難道一點親戚情分也不顧?
這梁子如今結下了,她以後要如何在夫家立足?”
容心羽笑道:“祖母您消消氣,若是我們真的半點不顧,今日大概真就供著妍樂縣主了。”
顧老太太一愣:“你此話何意?”
容心羽站在呂氏身邊,讓她坐好靠著自己穩住“虛弱”的身子。
這才道:“聽說,二姐在安南的時候日子並不好過,沒有少看婆家臉色。
哪裏又是因為我們給一場難堪,就立不住的事兒!”
顧璿璣臉色僵硬,隨即也是屈辱的紅了眼眶。
顧老太太瞪眼:“你知道還為她雪上加霜?”
容心羽不慌不忙道:“祖母別急,聽孫媳把話說完。”
呂氏道:“阿羽還站著!”
錢媽媽一愣,趕緊吩咐人去端了凳子來。
顧老太太繃著臉,沒有說話。
容心羽坐下後,挨著呂氏,依舊扶著呂氏靠著自己。
呂氏就跟沒有骨頭似得,看著真就病的不輕。
顧老太太很想來一句“你倆差不多得了”,到底忍住了。
容心羽這才開口:“此前安遠郡王府的人為何敢欺負二姐,不就是覺得娘家遠靠不住?”
顧璿璣覺得這話說到心坎上,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童氏拉著她的手安慰:“聽你二弟妹怎麼說,想來是已經想好怎麼幫你了。”
容心羽也沒有反駁這話,繼續道:“而今到跟前了,二姐夫這個晚輩連祖父祖母都不拜。
很顯然,是不將咱們鎮國公府瞧在眼底。
若是咱們還上杆子向他們卑躬屈膝,祖母以為,他們會高看咱們一眼?”
顧老太太聞言陷入沉思。
童氏卻下意識問道:“怎麼不能呢?
隻要咱們讓他看見咱們的能耐,為他們達成所求,他們還敢輕慢我璿璣?”
顧璿璣也是這樣想的,直言不諱道:“安遠郡王府隻世襲到公公這一代,他近年身子大不如前。
就怕萬一自己哪一日不在了,這郡王位和封地便都收回去了。
屆時,一家人恐要回京,拿皇室接濟度日。”
大夏朝規矩,皇室宗親世襲一斷,便要交還封地給朝廷。
這些族人也不會流落在外,而會按照要求回朝。
朝廷會每個月給予一定的俸祿,養著這群人。
此後榮辱,端看自己能耐。
但是皇族直係的資源肯定隻會往自己這邊傾斜,不可能讓別支返祖做大。
所以,這些人注定會碌碌無為,一代不如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