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一愣,皺眉道:“你二叔不願意勞煩你們晚輩,他不知道這件事。
你別以為是他攛掇的,而對他有所成見,你二叔待你一直不薄。”
“是二嬸的意思?”顧鎏陵冰冷的眸光落在童氏身上。
童氏就覺得這婆家侄子的氣場懾人,一時神色閃爍,不敢直接回這話。
確實自家男人不知道這件事。
自家男人說了,讓準備好和離書,回頭打點一下,送牢裏即可。
安遠郡王府寵妾滅妻在先,意圖謀反在後,錯在他們。
她女兒是無辜的,這個時候和離回家也無可厚非。
可是,她不甘心!
好好的閨女嫁出去一回,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回來,命是保住了,可以後怎麼辦?
她也想給女兒掙個誥命、護國夫人之類的榮耀加身,以後再嫁也容易很多。
顧老太太道:“現在這是老婆子我的意思!
你們這一門繁華似錦,再上一層怕是高處不勝寒。
我這也是為你們著想!
而你二妹立這個功,也不會搶你們什麼風頭。
隻求一個國夫人的封號,以後也好再覓良人。”
顧鎏陵聽罷道:“可是祖母,您前幾日還責問阿羽,說她沒給妍樂縣主留臉,害了二妹。
如今張嘴就來搶她的功勞,這合適嗎?”
顧老太太一怔,下意識看向容心羽。
童氏立即道:“讓阿羽裝瘋賣傻確實是委屈了她,其實你們一開始可以叫你二妹妹的。”
容心羽輕嗤,馬後炮誰不會?
顧老太太不禁皺眉看了眼容心羽,容心羽明晃晃的嘲諷,她卻不好發作。
顧鎏陵卻道:“二嬸搞錯了,不是阿羽裝瘋賣傻,是她真遭受了妍樂縣主的謀害。
之所以她能夠化險為夷,是她自己精通醫術,控製住了蠱蟲,才能將計就計。”
童氏臉色頓時一僵,裝不了傻了。
“真的有什麼蠱蟲?”顧老太太震驚,“不是陵哥兒你先發現端倪,和你媳婦合演的戲?”
顧鎏陵眸光柔和的看了眼容心羽,道:“將計就計是阿羽的意思,孫兒不過是配合著沾了些光。
在挖出安遠郡王府裏那些毒物之前,孫兒都不確定是否會有收獲。”
顧老太太張了張嘴,很想問一句:不知道那你跟著胡鬧?
但事實證明,容心羽並沒判斷錯,的確是有大才在身上的。
如今她們還想讓容心羽讓出功勞,再說出那種話不是自打嘴巴嗎?
一時都看著容心羽,不知道怎麼開口。
顧老太太還有一點羞恥心,讓自家兒孫互相謙讓沒有問題。
但是容心羽,想著她那個爹,多少有點忌憚。
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來。
“二嫂,祖母都開口了,你難道要違背長輩?”顧琦瑤這時撇嘴道。
顧老太太瞪了顧琦瑤一眼,倒也沒有否認。
容心羽笑著道:“祖母若是執意如此,孫兒媳卻是不好違逆。”
童氏聞言眼眸一亮:“你這是答應了?”
“免得有人說晚輩不孝!”容心羽說。
這話出顧老太太的臉色並沒有因此好看,哪裏聽不出容心羽話裏的不甘。
但目的達成,她也不欲多苛責。
繃著臉道:“你既答應了,那就好好商量一下要怎麼回陛下。”
容心羽笑著道:“要我答應不難!
但祖母,這天下沒有白吃了午膳,還讓做飯的幫忙刷盤子的道理。”
顧老太太心裏一梗,眉頭皺起。
童氏連忙哭起了窮:“阿羽啊,這……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二房的情況,哪裏能和你比啊。
二嬸有意準備點什麼,但合計了半天,瞧著屋裏每一樣東西都十分寒酸。
怕拿來都叫你笑話。”
“若是哭就能空手套白狼,這活兒誰都願意。”容心羽一副不打算謙讓的意思。
童氏咬牙,下意識就去看顧老太太。
顧老太太繃著臉,思忖片刻,開口道:“回頭我讓人將東街吉祥繡坊的契書給你……
你也不要覺得老婆子偏心,認為我拿自己體己的銀子貼補二房。
另外,城南的龍鳳酒樓,當是老婆子心疼你的不易。”
容心羽也來老太太跟前走了好幾回了,第一回覺得老太太沒把碗擺的太歪。
於是也很爽快的笑道:“既然祖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孫媳婦也不是不近人情。
隻是,有些話孫媳婦要說在前頭。”
顧老太太警惕的看著容心羽。
容心羽道:“功勞可以算二妹一份的,但是你們自己去操作。
別人問起來,我不會否認。
因為兒媳也怕萬一查出來,會被問個欺君之罪。”
“那這有什麼用?我是想給你二妹求個國夫人的封號!”童氏立馬就急了。
顧鎏陵冷嗤:“國夫人?二妹何德何能?青天白日的,不要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