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首輔畢竟混跡官場多年,見慣牛鬼蛇神,一下子想到什麼。
神色變得很難看。
鳳鎏陵:“孤查過,追殺舒少卿母子的人,與沈首輔家還真有關聯。”
說著一抬手。
隨即,青延走了進來,奉上來個匣子。
沈首輔一怔,看著鳳鎏陵給的匣子,分明看出他是有備而來。
事情到此,他也不想糊裏糊塗的。
於是接過匣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封封信看去。
越看,臉色越是難看。
許久,屋內一片沉靜,隻有沈首輔翻紙張的聲音。
舒母看了一會兒:“臣婦能看一看嗎?”
容心羽比了一個請的手勢:“這屋裏都不算外人,牽扯殺人,是國事,也算是你們的家事,你們都可以看看。”
舒母間鳳鎏陵沒有反對,便走上前,拿起沈首輔看過的,一一翻看。
雲曼月看了眼舒靖廷,見他也上前去,便也跟著過去。
不算是一家的四口人圍著桌子,一封封的信箋看去。
十五年,上百次追殺,幾十次買凶記錄,涉及金額都能救災區上萬人性命。
殺手來自哪裏,買家姓甚名誰,寫的清清楚楚。
“劉貴是誰,沈首輔知道吧?”鳳鎏陵問。
沈首輔眼底已經蓄滿恨意:“是我府裏管家,他年輕時就跟著恩師劉首輔。
後來做了府裏管家,這些年一直協助……協助師妹主持中饋!
這麼多銀子他拿不出來,能給他這些銀子的,除了微臣,便是師妹。”
鳳鎏陵:“對
此,沈首輔如何說?”
沈首輔沉默著,捏著信紙的手背卻是青筋暴起,眼底在醞釀一場風暴。
舒母看著他,沒有說話。
沈首輔好一會兒緩過情緒,眸光落在舒母臉上,頓時柔和:“妍兒,我說,這些事我都不知情。
你……信我嗎?”
“信不信你有何關係?”舒靖廷接過話,“我們最難之時沒有沈大人你,以後也並不需要。”
沈首輔張了張嘴,一臉痛苦之色,緊緊的看著舒母:“妍兒……”
他無法爭辯,的確是自己疏忽大意,錯的離譜。
若非妍兒堅強,孩子優秀,根本活不到今日,是他沒用……
“這件事,我會給你們母子一個交代!”沈首輔像是下定決心般說。
舒靖廷冷嗤:“什麼交代?太子殿下與太子妃二人就在這裏。
你若是真心給交代,拿著這些罪證,直接大義滅親報官。
或是沈首輔還是舍不得恩師留給你的人脈?
怕晚節不保?多年鑽營成空?”
沈首輔沉著臉,他混跡官場多年,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有恩師的提點。
更多的,卻是自己經曆的腥風血雨。
每一步是生是死,都由自己承擔。
如今孰是孰非,如何取舍,腦海裏一片清明。
沈首輔看向舒母:“妍兒,我會給你們母子一個交代。
不管你最後信不信我,你們這些年的委屈不會白受。”
舒母沉默著,舒靖廷皺眉。
沈首輔轉而又看向鳳鎏陵,拱手道:“能否請太子殿下
幫忙做個見證?這些證據,交由微臣來處理?”
這意思,是要公事公辦了?
鳳鎏陵看著沈首輔道:“沈大人自然已經有主意便好,這證據你且拿去用,孤那邊還有很多。”
言下之意,你想用,孤支持。
你想銷毀這一份,卻是無濟於事。
容心羽注意看沈首輔的神色,卻見他眼底滿是感激之色。
要不這沈首輔太會演戲,要不就是真情流露,舒母母子誤會了他。
“沈首輔要多久解決問題?如今外麵怕是已經鬧翻天。”
沈首輔幾乎沒有考慮:“妍兒是微臣失散多年的正妻,有婚書為證,還有官府備案。”
舒母愕然:“姓沈的,你瘋了?你的妻女還在外麵!”
沈首輔:“那不是我的妻女。”
舒靖廷這時卻道:“娘,不管外麵那對母女怎麼算,你是正經原配。
不論之後怎麼說,如今這身份咱們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