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看著你(1 / 3)

柳木清的中班科裏來了個痢疾病人,醫生開了蒙脫石散,藥本來要去住院病房拿,但是不巧住院病房的值班藥師說他們那裏的最後一盒剛被消化內科的人領走了,建議柳木清去門診大樓的急診藥房拿。

柳木清隻好又掉頭去門診大樓。也許是最近日子還算太平,天氣不冷也不熱,急診科的大廳裏病人並不多,隻有三五個病人坐在那輸液的椅子上安靜地治療。

柳木清拿完藥,穿過那些輸液的椅子回傳染科,突然那椅子上的一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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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白條的襯衣,平整熨帖,白色西褲,一塵不染,米白色的休閑鞋,看起來還很新,頭發看得出是打過定型水的,但稍微有些淩亂。

怎麼看怎麼像魏博智。

柳木清之所以不敢百分百斷定,是因為那個人不像大多數其他輸液的人一樣靠在椅背上仰著頭休息,因為這可以說是坐著輸液最舒服的姿勢了。這人反而彎著腰低著頭,把腦袋埋在自己的手心裏,一雙皮膚白皙的大手上青筋鼓出,連著長長輸液管下端的針頭。

她看不到臉,不敢確認,但是,但從著裝來看,她有百分之九十九認定是魏博智。

“小魏總?”柳木清喊了一聲。

那人這個姿勢肯定是沒睡著的,但他也沒答應。

盡管和人打交道是她覺得蠻困難的事情,但柳木清覺得,自己和魏博智好歹算是朋友了,看見朋友在醫院,怎麼能視而不見呢。跟熟悉的人打交道,柳木清就沒那麼難了。

柳木清鼓起勇氣走了過去,那人感覺到了腳步臨近,竟然還維持著這個姿勢往另外一個方向挪遠了一點。

柳木清又不蠢,這不是試圖裝不認識的魏博智還能是誰。

“魏博智。”柳木清的聲音裏有了些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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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還在“負隅頑抗”,裝沒聽見,柳木清又說:“我還在上班,你再不說話我就要走了。”

柳木清作勢要走,最後又委屈地說了一句:“不把我當朋友就算了。”

魏博智立馬抬起了頭,一臉憔悴樣,眼睛裏還有不少血絲,怪不得他不想讓柳木清看見,就算是那次在傳染科住院都沒有這麼狼狽。

“沒有不把你當朋友,不把誰當朋友也不能不把你當朋友啊,哦不,你也不算是朋友吧……”

柳木清忽略他的胡言亂語,關切地問:“這是怎麼了?”

魏博智歎氣:“談生意,喝多了一點。”

柳木清心裏不知道為什麼一陣難受,這人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她用自己認為最嚴厲的口氣說:“你還喝酒?你不知道自己有肝病嗎?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雖然語氣嚴厲,聲音卻不大,在魏博智耳朵裏聽來就是一隻以為自己在發威其實骨子裏還是柔弱可愛的小貓。

他有些鬱悶,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有肝病麼,但生意場上的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但更多的是開心,心儀的女孩關心自己誰不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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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魏博智不說話,柳木清也有些生氣,追問他:“你為什麼裝不認識我?”

魏博智:“還不是怕你說我肝不好還喝酒。”

柳木清:“那你還喝?”

好了,三句話就要回到這個主題上來。要是知道這次能喝到進醫院,魏博智不一定會不喝,但要是知道進了醫院能剛巧被柳木清看見,他鐵定就不會喝了。

魏博智理虧,隻能老老實實說:“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喝了。”

雖然柳木清覺得他這話可信度不高,就像賭徒說再也不賭了,回頭還是輸個精光,吸毒的人說要戒賭,看到毒品依舊兩眼放光一樣,喝酒的人也沒有多少自控力。

但她沒有時間追究這個,她在上班呢。

“我要回去了,你好好打完針,好好回去休息。”柳木清轉身要走。

魏博智伸出沒打針的那隻手,一把抓住了柳木清的白大褂下擺,像隻搖尾乞憐的大狗:“這就走了?”

柳木清點頭:“我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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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博智“哦”了一聲,滿臉失望:“那……你走吧,我沒事。”說完終於伸長了腿,仰麵往後靠在了椅背上,像大多數疲憊的輸液人一樣,閉上了雙眼。

柳木清不知道說什麼好,她邁開了腳步往回走,一路上心裏卻不知道為什麼難受得很。那感覺,像吃多了不消化,又像睡不著心裏煩躁,總之不舒坦,卻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夜裏新病人還算平靜,也沒有再來病人,病房裏沒有什麼事。柳木清第一次覺得上班有點難熬,但她的責任心還是在的,便時不時跑去病房裏巡視,早早地清理完物品,寫完交班報告,看著牆上的鍾滴答滴答地走,心裏又開始煩躁,便起身又去巡視。

“小柳啊……”再一次被吵醒的老林終於受不了了:“你今天負責任得有些過頭了,我都被你吵醒好幾次了。”

“啊……”柳木清說:“對不起……”趕忙退出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後麵的房間,她便隻好站在門外,踮起腳尖通過門上的玻璃往裏看一眼,病人都睡得很熟,沒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