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笑著又乘了一碗給他,古老五皺著眉頭,低聲問道:“小哥,這長毛...呃不是,這天兵不是殺官造反的嗎?要是投靠他們,不要命了嗎?”
小陸沉聲說道:“這話別亂說。天兵對百姓還是好的,比那些個綠營兵、團練好很多的,你們要是真沒有活路了,投靠他們也是條活路,總好過活活餓死是吧?”
古老五點點頭,說道:“這倒是,隻是小哥,那什麼羅將軍還要找我們問什麼話呢?我們就隻是兩個普通的漁夫而已啊。”
小陸笑道:“看你們這樣子,就不難猜到附近各個漁村的慘況,如今土星港被堵塞,羅將軍是要問計於你的。”
古老五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說道:“我隻會打漁,這軍中之事哪裏知道?”
小陸微微笑道:“如果羅將軍問你們,給你們糧食和餉銀,雇傭你們再去吧土星港堵塞的石塊清理掉,你們去不去呢?”
古小四遲疑的說道:“我們已經被官府騙過一次了,這天兵能相信嗎?”
小陸嗬嗬笑道:“快點吃吧,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過了片刻,兩人吃飽了,小陸又給兩人到了兩杯粗茶,兩人喝著茶水,腹中不再饑餓,卻覺得說不出的舒服。陳達快步走了進來,問道:“古老丈你們吃飽了嗎?”
古老五父子馬上站了起來,古老五行了一禮說道:“吃飽了軍爺。”
“那好,快跟我來,我們羅將軍喚你。”不由分說,陳達拉著兩人就走。古小四跟在後麵,回頭看了小陸一眼,說道:“陸小哥,我們走了。”
小陸收拾著碗筷,笑道:“你們能走去哪裏?我們很快還會再見的。”
來到甲板上,那滿臉傷痕的大漢站在船舷邊,看著水流動向,看到陳達帶著父子倆上來,笑道:“古老丈,吃飽了嗎?”
古老五點點頭,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多謝將軍一飯之恩,將來必定報答的。”
那大漢哈哈大笑說道:“要報恩就現在,古老丈,我也就直說了,我軍要過土星港,隻是被清妖堵塞了湖港,我想請老丈帶路,我們派人跟老丈到附近漁村、村莊征集船隻、船夫、民夫,把土星港裏堵塞的石塊清理了,我們發給你們糧食和餉銀如何?”
古老五吃了一驚,還真是和那小陸說的一模一樣,遲疑的說道:“將軍,前麵官府也征調過民夫,隻是這銀糧從未兌現過,隻怕這次...”
那大漢一揮手,幾個紅巾軍漢抬了幾口大箱子上來,那大漢走上前去,打開其中一箱,隻見裏麵全都是白花花的雪花銀子,看得古家父子愣住了,他們何時見過這麼許多的銀子來?
那大漢笑道:“這些銀子待會兒我會命人帶上,還會準備大批的糧食,先給大夥百姓吃飽了,銀子就放在一邊,給大夥村民看看,隻要活一幹完,這些銀子馬上就是大夥的了。”
古老五和古小四互相看了一眼,大喜之下,馬上答應了下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何況是活不下去的人呢?
嶽州正處於湖南湖北交界處,地理位置特別重要。清廷的湖北巡撫常大淳在太平軍到來之前,派出了自己的心腹湖北提督滿人博勒恭武親自帶精兵駐防;並雇用民夫倒騰幾十天,用巨石沉船,把洞庭湖的土星港堵死,以防止太平軍水軍進入,可是手下人克扣民夫糧餉,附近的漁夫、村民大都活不下去了。太平軍一到,發糧四處雇傭民夫,弄出大於常巡撫幾倍的清理隊伍,竟然一天之內,把常大淳花一個月工夫派人填塞的土星港水下的沉船大石全部搬走清淨,使得太平軍水軍隻花了一天功夫就直逼嶽州城下。
而常巡撫派在嶽州當地駐守號稱煞星的博勒恭武將軍,騎術非凡,但見太平軍水軍遮天蔽日的逼近,馬上騎馬逃走了。太平軍一槍未發,占領重鎮嶽州。更離奇的是,這位博勒恭武將軍日後再無蹤影,鹹豐帝本人想找他算賬,國內也遍尋他不得,真不知這位逃跑的博勒恭武將軍有何高招,竟然能跑得無影無蹤,這是後話了。
嶽州附近的數千隻漁船、民船,跟隨太平軍清理完土星港的沉船石塊之後,得到了事前兌現的餉銀,當下歡聲雷動,索性全體參軍,加入太平軍,太平軍水軍一時間聲勢浩大,遮天蔽江,蔚然壯觀。同時太平軍得了嶽州的府庫番銀、糧食輜重,還意外的發現了昔日大漢奸吳三桂留存的大量軍械、火藥,使得太平軍一下子實力大增,號稱十萬之眾。
十天後,太平軍乘風順江而下,連克漢陽、漢口,與武昌城遙遙相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