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上虞備用(1 / 2)

宋齡娥不知道鹹豐怎麼會說出這番話來,對榮祿執著的愧疚之感,已經夠令她煩惱的了,現在鹹豐對自己的感情,似乎更加深刻起來,可是對於鹹豐,宋齡娥的那份淡然更加強烈,她對他完全沒有榮祿的那種感覺,她隻覺得鹹豐就像是個陌生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固執的以為隻要榮祿成親了,自己就會回心轉意,在心裏真正的有他這個人。自己能夠給他什麼呢?什麼都不能給到,哪怕就是給榮祿的那句蒼白無力的承諾,她都無法給到鹹豐。

鹹豐看著宋齡娥淡然落淚的樣子,苦笑著問道:“是不是被朕說中了?”

宋齡娥輕輕的掙脫鹹豐的手,輕輕拭去眼淚,強笑道:“你很介意嗎?”

鹹豐看了她一會兒,站起身卻又有些欣喜的笑道:“朕一點都不介意,你比朕想像中冷靜多了,看來他在你心裏淡了很多了。朕還擔心你會很激動,傷了身子的。”

宋齡娥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錯了,正是寒天飲冰水,冷暖在心頭,這種失去的感覺不一定要表露出來的。”

鹹豐頹然坐下,說道:“朕寧可你大哭大鬧一場,然後就把他給忘了,也不願看到你把心事埋在心底。”

宋齡娥說道:“其實你說得對,他在我心中就是永遠的愧疚和思念,我隻能給他這些了,難道這些你都不許嗎?”

鹹豐愣了一會兒,長歎一聲,說道:“那你今後不要在朕的麵前流露出來,可以嗎?也讓朕可以圓個謊,騙騙自己。”

宋齡娥低下頭,柔聲說道:“如你所願。”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宋齡娥抬起頭,鹹豐也抬起頭,兩人不約而同的說道:“還是先用晚膳吧。”

宋齡娥愣了一下,淡淡的笑了起來,鹹豐則是笑了笑,說道:“想不到我們還有心意相通的時候,真是難得啊。”

宋齡娥拿過玉碗和象牙筷子,放在他麵前說道:“心意相通?佛曰:不可說。偶爾自己動動手吧,安安靜靜的出頓飯也挺好的。”

鹹豐接了過去,示意讓宋齡娥坐下,給她夾了塊魚肉,說道:“你也吃吧。雖然你進宮有些日子了,但好像這是第一次,咱們倆一起吃飯呢。”

宋齡娥微微一笑,輕輕舉箸將魚肉送到嘴中,順口說道:“凡事都會有第一次的。”此言一出她臉上微微有些泛紅,想起眼前這個奪走了自己最珍貴第一次的男子,他雖然貴為一國之君,但卻是最為寂寞的一個人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可恨之人又必有可憐之處,每個人本來就都有著他善惡的兩麵。

鹹豐聽了宋齡娥這句話,也是微微有些感慨:“是啊,記得在宮外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那是朕第一次被人如此欺負的,還是一個女孩子,想來真是好像昨天的事情一般。可能是那天我立誓的時候,感動了上天,冥冥之中注定了,讓你還是來到了我的身邊,能夠得到你,是我這一輩子最開心的事了。”

宋齡娥微微皺眉,說道:“這個我知道了,不用老掛在嘴邊,聽著別扭。”

鹹豐幹笑幾聲,又吃了幾口菜,忽然說道:“對了,長沙一戰之後,長毛會往哪裏去呢?”他好像有些習慣了什麼事都要問問宋齡娥。

宋齡娥想也不想說道:“自然是金陵城了。”

鹹豐停箸問道:“為何?”

“長毛轉戰三年,無根無憑,他們現在最急需的就是有個根本之地,才能有所依憑,而江南各城已經再無重兵阻攔,金陵城六朝古都,素有王氣,長毛必定會攻略金陵以為根本的,而且金陵為兩江稅賦重地,得了金陵也可扼住朝廷的命脈,何樂而不為呢?”宋齡娥輕輕說道。

鹹豐恨恨的說道:“八旗綠營兵馬真的是不堪任用,一觸即潰,一敗再敗,而滿蒙鐵騎在江南又施展不開,如之奈何?”

宋齡娥笑了笑說道:“想必六爺已經向你獻過策略了,你為何還不下定決心讓各地督府興辦團練呢?”

鹹豐看著她說道:“以你的聰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如此一來,各地團練興起,將來必定是尾大不掉的局麵,今後朝廷隻怕要依靠地方勢力,才能行事。為什麼你也和老六一樣,總是要讓朕答應興辦團練呢?”

宋齡娥笑了笑說道:“原因剛才你也說了,隻是你擔心的事情,也許會發生,也許不會發生,說道最後你還是不放心漢人。”

鹹豐苦笑著說道:“身在此位,就算是親兄弟都不能夠放心的,何況是占了大多數的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