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書一生,難道就不想看到一個超越自己的學生嗎?
那種成就感,哪怕是聖人也無法免俗吧。
王華本來都快要和天幕所說的人重疊動作,可下一秒還是停住了,王守仁那叫一個機靈,立馬不顧麵子的開始嚎救兵。
【辛得理對王守仁算得上是用心,王守仁性格有幾分躁氣,他知曉需要在合適範圍內轉化為靜,且不能太過,不然就會變得拙。
單獨將人拎出來授課,王守仁壓根坐不住,十二歲的少年覺得就跟坐牢一樣,回家抱怨,王華和他爹卻是覺得這個老師算是找對了。
王守仁的日子算得上是幸福,可惜在他十三歲那年母親病逝,他便一直待在餘姚守孝,小時候那種想要仗劍走天涯的心氣都被淹沒在巨大的悲痛中。】
“娘”
王守仁不可置信的撲到他娘身上,王華同樣麵露悲痛。
鄭氏陡然得知自己的死訊自是茫然,可瞧著家裏這大大小小的一群人,又有些好笑。
“別嚎了,生老病死本就是正常輪回,更何況此次借你之福窺見天機,多做些準備就是。”
王守仁還小,攥住他娘的衣裙,看向他爹,平時鬧歸鬧,但還是信任他爹的。
要是不信任,也沒底氣鬧。
王華撐住,做出一副沉穩的表情,“嗯,我們早早的準備好,還有好幾年,每月都要大夫看兩三次。”
【王守仁後來繼續跟著辛得理學習,一方麵自然是聖賢書,另一方麵也沒有放棄揮劍演兵。
文宣武備缺一不可,整日坐在案台上做學問的人不是聖賢,而是‘剩閑’。
儒家的口頭上的教化,隻能針對一些本身就不惡的人,對於真正的惡人,還是得拿著鋼尺。
王守仁保持著這種不太符合主流的思想,他長到十五歲,知曉關外蒙古鐵騎對百姓的騷擾,少年豪氣,他的演武意識,逐漸轉變為了具體的對象——仗劍立馬長城外,不叫胡敵犯邊關。
他琢磨著該如何對付燒殺搶掠完就跑的蒙古鐵騎呢?
辛得理對於武的意識並不深,但他明白什麼叫做知己知彼,所以為王守仁指了一個北京城內韃靼聚居地,叫他去看,去學。
王守仁骨子裏對於所謂的禮教應當是不太在意,直接找了個韃靼人教他學習騎馬,也發現並不是所有的韃靼人都燒殺搶掠。
他的韃靼師傅對婆娘很好,會和自己的愛馬抵住額頭親近。
當初恨不得揮軍塞外,斬盡殺絕那些無惡不作的韃靼人,可現在親身接觸以後,他改變了想法。】
明朝北京的人可能更有感受,畢竟有個上萬人聚集的韃靼人居住地,平日裏交往的時候並不多,可互相也確實會偶然說上幾句話,買賣些東西。
對韃靼人自然是深惡痛絕,但好像把所有人都打成一團又有些不對。
至於被諷刺隻會坐在桌案的‘剩閑’們,氣得麵色漲紅。
朱厚照深以為然,覺得王守仁簡直是和他心有靈犀啊。
英國公注意到,也覺得這個王守仁可以弄出來,因為此刻人已經被劉瑾貶出去了。
“皇上若是覺得這人好,不如將人調往京都,更何況這是天幕和後人承認的聖人,哪怕是朝中文武大臣,也不能說什麼指摘的話。”
朱厚照眼前一亮,戴了聖人的帽子,大臣不能隨便指摘就有顧忌,那要是和他在同一立場,那他想要出去打蒙古人的想法可能真能實現啊。
朱厚照一本正經,“那是自然,既是我大明的聖人,我自然得好好和他學習,這天子之師誰還能比他更適合呢?”
英國公可不知曉他家皇上的想法,還覺得真是有長進了。
若是知曉他家皇上把人召回來就是想要禦駕親征,怕是得說死在這裏打消他的想法,誰叫上一個禦駕親征太駭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