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很務實,他明白不能用公文政治去對抗公文政治,想要整頓,他選擇的不是想出來一個新的辦法,發布新的公文,而是表達一個態度——清清白白的交代。

你們如何倒騰他不管,但送到內閣的冊子,上麵列出來的公文是不是踏踏實實完成呢?

他也做到了以身作則,內閣裏同樣有賬簿,想要查隨時查。

張居正便是如此,用六科控製六部,再用內閣控製六科,來形成他的政治體係。】

王安石聽得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張居正還真和他完全不是一類的人。

若是換做他來做,肯定是發布新的法令來規範減少公文浪費無效的問題,這裏麵要動的東西太多了,光是扯皮都扯不完。

可張居正不同,他追求極度的務實。

也不說別的,隻表明他的要求,查的時候誰犯到他手上肯定沒好果子吃。

賬簿記載,各項事件完成需要主負責人簽字落實,到時候若是查出來弄虛作假,想要推脫推出個替死鬼都不頂用。

雖然各個朝代情況不同,但這個簽字落實的情況,確實可以學一學。

【明朝的六科算是他們的獨特吧,這裏麵都是小官,六部尚書為二品,按照官位來說,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

但明朝的大官可以管小官,小官也不是不能遏製大官,那麼顯然六科就是個監察機關。

張居正用六科來控製六部是明朝的一種傳統,但用內閣來控製六科就是他自己的想法。

內閣官員本身不具備行政責任,但考成法實施以後下,顯然內閣的權力在擴大。

雖然以往內閣的權力也不低,但好歹還有個皇帝能壓住,現在的神宗還是個小孩,所以才會叫張居正手裏的權力不斷集中擴大。

後麵他被攻擊這一點是沒錯的,人家言官沒胡說八道。】

當然沒胡說八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

【考成法實施下來,影響最大的一個點,其實是賦稅。

理財這個問題是變法無法回避的點,也是重中之重,但咱們不知道是哪一套說法,對於政治家談財很是避諱。

這時候孟子他們就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人家的言論是一點都不深入解讀。

富國不外乎是開源節流,隆慶二三年國家就是一個赤字狀態,收入二三百萬,支出四百多萬。

當時其實也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說皇帝和國防入手。

呃,一聽就很不靠譜,皇帝苦點就苦點吧,他苦也苦不到哪裏去,但如果節流需要從國防入手,那真是大聰明。】

皇帝:什麼叫做我們苦點就苦點吧?

沒人在乎他們的碎碎念,其他人也覺得這個節流有點荒謬。

國防是什麼?

是一國的命脈啊,省錢省到這上麵去了,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那就是省小錢費大錢。

像是有些觀念沒改變過來的老年人夏天省電不吹空調,最後得病花費大價錢一般。

隻不過換在國防上,更加嚴重而已。

【張居正沒大方到不需要節流的地步,他可以說是錙銖必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