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陸流澤。”
聽到關譯心的聲音後,通訊裏緊跟著出現的聲音就是這個。
關譯心不由得皺了下眉,第一反應就是,誰啊?不認識!
頓了一下之後,她才突然想起來,陸流澤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了——是劉青安一直惴惴不安的來源、也是和祁雁喬、馮慎思那群人中領頭的那一個。
關譯心沉默下來,沒有立刻回話。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半。
——她這邊在琢磨自己失憶的事情,另一邊的陸流澤竟然會把電話打給和他之間並無任何交情的自己,莫非,他也在調查失憶的事情?
霎時間,關譯心的腦海中心念陡轉。
陸流澤這人值不值得信任不好說,不過,從劉青安一直都惴惴不安的態度來看,關譯心已經默認了,那群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而且,他們的身份簡直是天然的地雷,就屬於那種自己不小心炸了,都一定會波及到周圍的無辜者那種。
不過同時,以這些人的特殊身份地位,他們手裏未必沒有別的線索……
正好,關譯心才剛剛整理完自己的記憶,確認自己的記憶中之前並沒有陸流澤的存在。
權衡片刻後,她在短暫的沉默後,終於裝作語氣遲疑地開了口,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你……是誰來著……我好像聽過你的名字,但我應該不認識你……”
這個簡簡單單的問題直接把陸流澤給弄沉默了。
畢竟,以他的身份地位,在中央大學裏還不知道他是誰的人,其實也不太好找。
祁雁喬和馮慎思就在旁邊,他們倆自然也聽到了關譯心有些遲疑的聲音。
祁雁喬挑了挑眉,不由得有些納悶道:“這聲音聽起來還挺靦腆的。”
和那個理直氣壯地拿了她的刀並且當眾捅了馬賽克的做派完全是判若兩人了。
馮慎思低聲在旁邊說道:“其實也沒差,人在危急時刻,由於情緒緊張或者亢奮,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和平時的時候看上去就是兩種狀態。”
祁雁喬還沉浸在關譯心在三維立體投影中痛擊馬賽克的情緒中,不禁喃喃道:“那這變化可真夠大的。”
潛藏在關譯心身體裏的小怪物,似乎隱約聽到了“陸”這個字,頓時,頓時忍不住地探頭探腦,哼哼唧唧。
“muamua,吱唧!”媽媽,陸離在哪裏?
——它到現在才算知道陸離的好了。
起碼陸離在的時候,媽媽的一日三餐都很規律,它跟著吃飯的時間也很規律。
哪像是現在,別說饑一頓飽一頓的了,連媽媽自己都不按時吃飯。
關譯心對待自己都這麼隨意,哪裏還能顧得上喂它qaq
隻不過,小怪物才一想到陸離的好,又很快在陸離的腦袋上狠狠打了個叉。
陸離明明有好香好香的東西,雖然那東西已經不是很新鮮了,但是味道依舊十分吸引它。
但是!
那個陸離明明自己都不肯吃,還非要把好東西毀掉,死活都不然它去吃一口!
想想真的好生氣啊!
明明陸離那個可惡的家夥自己給媽媽找來的可惡的幼兒園雙語教材上都寫了,小朋友不要浪費糧食,可惡啊!
關譯心正琢磨著三更半夜打電話的陸流澤那邊的態度和線索呢,結果,就聽到腦海裏小怪物關一一突然一陣罵罵咧咧的告狀聲,差點沒能反應過來。
不得不說,憤怒是強大的力量,直接催生了小怪物那原本十分堪憂的表達能力。
平時它就知道嚷嚷“媽媽餓餓飯飯”這幾個關鍵詞,弄得自己像是個小智障一樣。
以至於,關譯心基本已經把自己腦袋裏時不時響起的頗為單調的呼喚聲音當做可以直接無視的白噪音了。
結果今天這會兒,關譯心自己的饑餓,連同小怪物的饑餓,直接共感了,一下子就讓小怪物那原本還勉強可以忍受的饑餓,變得難以忍受起來。
它哼哼唧唧的叫著,不停地喊著“muamua”,然後還磕磕絆絆地向關譯心描述了陸離之前浪費食物的行為有多麼的可恥,最後,則是不忘再一次重申,藍裙子好香,它想吃藍裙子。
關譯心聽得一邊懷疑自己的幻聽又加重了,一遍當場嚴肅地拒絕了它。
開什麼玩笑,學生會的學姐這是可以吃的東西嗎?
但凡小怪物關一一要的是一塊麵包或者一份麵條,關譯心說不定就直接答應下來了。
甚至於,關譯心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經看過的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