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蘿莉?(1 / 3)

送走了眾從事,夜色已深,漆黑的夜空中繁星點點,站在堂外的台階上,張涵輕輕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他可真是為國家鞠躬盡瘁了。張涵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若不是為了活命,他也不會如此處心積慮,這些年下來,他也習慣成自然了,就是忙碌了一點兒。默默想了會兒心思,張涵快步走回內院。推門進了書房,身後跟進來一個人,張涵皺皺眉,沒有吱聲。

“哥!”張涵嚴厲地橫了一眼過去,張恒癟癟嘴,委曲地改了口,“大人!”

“算了,私下裏沒人的時候,你就叫哥好了!”

看著弟弟的模樣,張涵又心軟了。張恒目如朗星,麵冠如玉,長相很像母親張王氏,身上穿件凱甲,一身親衛打扮,卻收拾的幹淨利落,好一個風流倜儻的美少年。張涵一向主張嚴師出高徒,在族學,從沒給過弟弟們特殊待遇。但讓張恒做親衛,卻不光磨練之意,也是要張恒多接觸人,多見識見識張涵如何接人待物,處理事務。張恒懂事上進,學習刻苦,在族學中也是矯矯者,張涵很喜歡這個弟弟,對他的期望也很高。

“誒!”張恒愉快地應了聲。

“有事嗎?”真是!都快20歲了,還象個孩子。張涵暗地裏笑了,都象自己這樣,那就是妖怪一家了。

“哥,這趟去平原,是要打黃巾了嚒?”

“嗯,應該吧……”

張涵這一去,不準備跟盧植搶功,他想先觀望一陣兒,把平原郡穩定了,訓練好軍隊,再說其他,具體要看當時的情況,最後多半還是要打上一仗的。青州正需要糧草,自己用還不足,張涵不想運給盧植,而張角必定失敗,不打白不打,多少立點小功也好。當然,這些話,他並不準備對弟弟細講,自己觀察到的,比別人說一百遍都強。

“唉~”張恒長歎一聲,不知是摹仿誰,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與他那張小白臉一點也不相稱——說來也怪了,除了張涵自己,他的幾個兄弟長的都挺出色,換言之,都是小白臉。

“有話快說!”

張恒歎到一半,聽見張涵這麼說,連忙擠出一幅笑臉來。

“哥,其實張角說的挺有道理,蒼天已死……嗚~”

張涵一把捂住張恒的嘴,“你這死小子,什麼話都敢說?!”起身快步來到窗前張望了一下,沒有異樣,這才放下心來。雖然內院的人都是自張家帶來的,但君不密失其國,臣不密失其身。恨恨地在弟弟頭上用力敲了幾下,把他頭上的兜鏊敲的“當當”響。

“小三,你知不知道,就你這張嘴,殺了你都不冤枉!”

“嘿嘿,哥才不會殺我的,是吧?”

見張涵冷著臉不理他,張恒腆著臉,諂媚地圍著張涵轉了好些圈。自從那次偶然間發現張涵是個紙老虎,張恒就不怕他了。

“行了,行了,真是服了你,小三,有話趕緊說!”

“哥,你說這世道,陛下賣官酎爵,賣上了癮,幹脆在後宮裏開店鋪了,靠,還給狗帶上進賢冠和綬,哥,跟你一個級別了,”進賢冠是儒生和官員才可以戴的,綬更是隻有官員可佩,張涵才佩黑綬,沒準那狗佩的比他還高級,張恒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張涵,“貪官汙吏橫行,民不聊生,這大漢國,嘿嘿……”

“……”張涵也默然,這世道,嘿嘿,發如韭,剪複生;頭如雞,割複鳴。吏不必可畏,小民從來不可輕。若他是貧苦人家出身,他也造反……

“哥,我是想說,很多人都是活不下去了,才加入黃巾的。其實,黃巾也是可憐人,能不能給留條活路……太平經我看過,說的也有些道理的。”

張恒一直小聲說話,但說到此處,他心中激憤,聲音不由也大了起來。張涵不為所動,橫眉冷對,張恒的聲音越來越小。

“張恒!”張涵真的生氣了。

“到!”聽見熟悉的命令式口氣,張恒不由自主抬頭挺胸,高聲應答。

“張恒!你是如何提前從族學畢業的?你在族學就學習到了這些嗎?”張涵聲音不高,卻淩厲的如同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在張恒的心上,“驕兵必敗!驕兵必敗!仗還沒開始打,你就想著勝利,想著饒人家性命了,你可真有能耐啊!”

張恒臉龐漲得通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張涵也不理他,緩緩的圍著張恒踱步,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

“獅子博兔,也須用盡全力。戰爭還沒有開始,一切分析都是紙上談兵,戰略上的優勢,隻能決定大方向,決定最後的勝負,並不能決定戰鬥的勝負。

難道戰場上,敵人戰略失敗了,就會投降嗎?

做夢!

張恒!記住你的身份!

你是一名指揮官,你就要為你,還有你部下的生命負責任;你是一名戰士,你就要為自己的生命負責任。

戰鬥隻有在浴血廝殺後,才能決出勝負!輕視敵人的人,他不配指揮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