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六章 善後(1 / 3)

臧霸臧宣高本是泰山郡華縣人,父親得罪了泰山太守,被縣令收捕後,派百餘人押送奉高,臧霸親率幾十仆客在半路救下了父親,送者沒有敢動手的,從此便以勇壯而聞名一時。犯了這事,臧家在地方上是小有名氣的士族豪強,也無力抗拒官府,被迫舉家逃亡東海郡。

臧霸生性豪爽,勇武過人,為人又講義氣,很快就在東海盜匪中出了名,手下聚集了許多人。徐州黃巾複起之後,臧霸覺得是個好機會,便率人投靠了刺史陶謙,大破黃巾後被任為騎都尉,駐兵即丘。即丘城小,位於開陽(琅邪國治所)和郯(徐州治所)之間。

臧霸大破黃巾後,收其青壯,勢力大增。這樣一支軍隊駐紮在城南二十裏,琅邪相張桓自是不喜,但刺史權威很重,張桓也隻好忍了。

張桓此來琅邪國的目的十分明確,控製琅邪的軍隊自然是重中之重。族學近年來規模發展很快,大批子弟從中畢業。張桓以張家家兵和族學子弟為骨幹,控製的琅邪郡兵頗有戰力。大破黃巾之後,也收編了不少青壯。臧霸駐軍即丘,張桓便屯兵開陽。

當然,張桓表麵上,還是中規中矩的。張家的名聲不好,連帶得陶謙不喜歡張桓,卻也說不出什麼來。說到底,陶謙是刺史,他是監察官員,還不能任免國相/太守。雙方維持這這一均衡的態勢。

初平元年六七月間,青州軍的一係列行動,卻打破了這個心照不宣的平衡。先是六千青州軍進駐開陽,隨後又來了一萬青州屯田兵。與此同時,張涵還指揮著青州軍,攻打泰山郡。

郯縣距離開陽不足六十裏,也就是一日的路程。張涵野心勃勃,原形畢露,陶謙深感不安。發去公涵,嚴厲指責張桓和張涵。張桓則答複說,泰山賊活動猖獗,他邀請青州共討之。這等公文往來,是說不出了理的。張桓在話裏話外,隱隱指責臧霸即是泰山賊。

北海與泰山相連,臧霸祖業便在泰山,他身在東海,與泰山群寇也有些往來。待臧霸成為騎都尉以後,更為這種往來提供了方便。泰山賊在很多事情上,如銷贓,都有求於臧霸,雙方往來日益頻繁。張桓的指責,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不過,事情的關鍵不在此處。陶謙明白這隻是個借口,是不肯自斷臂膀的。再說,臧霸的手下都是他自己的私兵,陶謙想斷也斷不了。

張桓整軍備武,擺出個守城的架勢,並沒有想進攻徐州,提出的最大要求,也不過是請臧霸退出琅邪,或者歸琅邪指揮。張桓派人去勸說臧霸,但臧霸感念陶謙的恩德,斷然拒絕。這就是個過場,在這個時代,呂布那樣的反骨仔很少,一旦如此,就會被人瞧不起。張桓派人,更多是存了示好之意。

對於張桓的無禮要求,陶謙也斷然拒絕,嚴厲譴責琅邪國相張桓的不法行徑,並積極擴軍備戰。張桓自不肯吃虧,他邀請青州共同討伐泰山賊,那是他的權力。作為琅邪相,這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雙方刀光劍影,卻都是唇槍舌箭,並沒有發生實際的衝突。

其實,陶謙也不想打這一仗。徐州黃巾再起,大大破壞了徐州的經濟,陳登屯田剛剛初有成效。徐州無力支持長期戰爭。這一仗,麵對的不僅是琅邪兵,而是十萬青州、魯國和琅邪聯軍,陶謙為人自忖,也知此戰勝算不大。出兵琅邪,張桓四萬大軍,正嚴陣以待;出兵泰山,少了不起作用,多了徐州就空虛了;出兵魯國,魯國已經招集好了青壯,準備好守城了……

時間一長,事情也就拖了下來。待到張涵占據泰山郡,各自回兵後,青徐之間的形勢方才緩和下來。郯縣距離開陽近在咫尺,東海又處於琅邪、泰山和魯國的半包圍中,不利於防守,陶謙遂將治所遷移到了下邳。

“形勢不妙呀!”

郭嘉圍著青、徐、兗、冀四州的地圖轉了好幾圈,最後發出了一聲令旁人側目的長歎。張涵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瞪了他好幾眼,終忍不住取笑道:

“奉孝,幹脆你改名叫烏鴉得了?”

郭嘉滿不在乎地笑笑,也不分辯。

“奉孝有何見教,盡管道來就是。”

“主公棄名取實,是目光遠大,也自有不得已之處,我就不多說了……”

董卓入雒陽之後,犯的最大的錯誤,不是其他,而是廢了少帝劉辨。董卓的本意是樹立自己的權威,但他久在邊地,習慣了胡人的風俗,以力強者為首,卻忽略大漢國是禮儀之邦。在大漢國中,正統性是極為重要的。劉辨具有無可置疑的正統地位,董卓出身低微,又沒有得到士大夫的支持,妄興廢立,破壞了自己的立身之基。董卓若是挾天子以令天下,曆史就是另一種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