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三章 遇襲(1 / 3)

“什麼?”

張涵非常詫異,忍不住失聲叫了一聲。張英卻沒放在心上,笑嘻嘻地應了一聲,隨手那人頭遞給了衛士:

“這家夥有兩下子,傷了我四百人……”

張涵看了人頭一眼,張英用石灰吸幹了血,處理的頗為幹淨,並沒有多少血腥味。腦袋後麵的發髻正好被衛士提在手中,扭曲的臉孔正衝著張涵,臨死前那一刻,他的憤怒和恐懼永遠的凝固在這張臉上……

死人見多了,張涵也不以為意,但說話間,拿個人頭在這裏當擺設,他還沒有這個愛好,擺手讓衛士拿走。張涵轉過頭來,繼續詢問張英:

“你可問清楚了,不會弄錯吧?”

“主公,怎麼可能弄錯?!”張英不滿地叫道,“我問過好多人了!區區一個叛將,至於嘛……”

張涵這才發覺自己話裏的歧義,但張英何時也敢在他麵前大呼小叫了,他眉頭微蹙,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張英。見張涵目光不善,張英聲音立刻便小了下來,說到後來,已是喃喃自語了。

張涵垂下眼皮,思索了一會兒,才淡淡地命令張英把經過說一遍。

想了想,張英開始了回憶:

“這回我按命令,護送戲別駕前往冀州。去的時候還酸順利,遇到幾夥小毛賊,也沒有費什麼工夫,不過,冀州的形勢可真夠亂的……”

張英故意把第一句話說的有快又模糊,他偷眼去看張涵,恰好看到張涵責備的眼神,張英立刻挺胸抬頭,坐的端端正正,似乎他根本就沒看張涵一樣。張涵不由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個皮猴子!

太行山呈南北走向,盤踞在冀州西部,黑山是太行山的一部分。本來,黑山賊活動在冀州西被部的山區,冀州南部的治安還過的去。戲誌才往來於青冀之間,並不經過黑山賊的控製區,每每不過帶著一二百兵丁隨行護衛。但是,在討董戰事一起,數十萬大軍的消耗驚人,需要大量的錢糧和夫役。一句話,兵過如洗——州郡都增加了稅賦徭役。加之,倒黴的匈奴單於於夫羅[注],裹挾了張楊,與黑山賊合兵一處。黑山賊得此助力,於是乎,賊勢大起。黑山賊劫掠郡縣,竟從太行山一直蔓延到兗州。換句話說,韓馥在冀州隻控製了城市,治所鄴縣之外都會遇到賊寇——韓馥這個官做的窩囊。

順理成章,戲誌才的護衛便由兩三百,一舉增加到了一千五百兵馬。張英受命統領著平原郡的萬餘大軍,護衛著青州西翼。高順是他的副手。聽說戲誌才出使冀州,需要從平原郡調兵,張英立刻決定,親自帶兵護送。照他的話講,戲誌才是青州別駕,太重要了,他不帶隊,如何放心得下雲雲。戲誌才拿來的軍令,隻是調兵,並沒有指定誰帶隊。張英要去,也無不可。自然,這是模棱兩可的。嚴格追究的話,張英擅自離開駐地,也可以說,是違反了“擅興法”的,殺頭也不冤枉。戲誌才是別駕,卻不是張英的頂頭上司,管不到他。好說歹說,張英非要去,也就隨他了。

說是護送戲誌才,其實,張英主要是為了親眼偵察下冀州——如果參與冀州戰事的話,他十有八九便是全軍的先鋒了。

在張英的敘述中,夾雜了大量對冀州軍的批評,從城池、士氣等各個方麵,他將冀州軍說的一無是處。不過,張英對冀州軍的裝備評價很高,雖然甲兵尚不如青州軍,卻也不可小視。說了半天,張英才說到正題。張涵沒有絲毫的不耐,張英看事情的角度完全從軍事出發,如何進攻,如何防禦,哪些可供利用,哪些需要注意……張涵聽的津津有味。

這是一片樹林,低矮的灌木,高大的楊柳混雜在一起,鬱鬱蔥蔥,斥侯驅使著跨下的戰馬一路小跑,沿著馳道前行。樹林是危險的地方,但他一路已探查了不少樹林,早習以為常,吸了口氣,他謹慎地接近樹林。斥侯都是三人一組,在他身後裏許處,另一個斥侯正看著他。就算他發生意外,也會有人把警報傳出去,可是能活著,誰也不願意去死的。

距離樹林四十步,斥侯便停止了前進,伸手取出一支彈弓,鳥雀的稀少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

麴義伏在灌木叢中,悄悄地觀察著斥侯。他頭上胡亂插著著樹枝,手裏抓著一隻鳥,形象有些可笑,但他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斥侯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膽小如鼠的青州人,他恨恨地在心裏念著。話是如此,一股興奮感卻從他的心底湧起——遇到對手了。

說青州人膽小如鼠,麴義一點也沒有冤枉張英。在護送戲誌才的一路上,冤枉將斥侯遠遠的派了到十幾裏,甚至幾十裏外,青州軍則始終保持著標準的行軍隊形,每日行軍絕對不會超過五十裏,駐紮的營壘也會嚴格按照標準。麴義幾百裏跟下來,竟沒能找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