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沮水盟誓(1 / 3)

眾頭人被分成是七八夥,分別軟禁了起來,難樓和幾個重要人物被分在了一起。一進帳篷,難樓就醒了。這些人立刻把他圍在中間,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難樓被吵的暈頭轉向,恨不能繼續裝醉下去。當然,難樓也就是想想。這些沒頭蒼蠅聚在一起,哪兒能讓難樓再裝睡下去。

“好了!你們都埋怨我有什麼用?這是能小心謹慎的事嗎?!北伐鮮卑,我們是能不派騎兵前來,還是能自己不來晉見?”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有的沒有的,難樓勃然大怒,怒氣衝衝地瞪著帳篷裏的幾個人,眾皆無言以對。除非不想在上穀待了,否則的話,誰敢拒絕?誰也不敢的!

赫誌賁在幾人裏,也算是德高望重了,他見不是路數,連忙從中打圓場:

“此事卻是怪不得大人,張涵蓄謀已久,我們除非不在上穀生活,不然的話,躲得過一時,也躲不了一世……”

這話一說,卻是勾起了眾人的怒火,一時間,眾人不由得同聲喝罵起張涵來了。什麼卑鄙、奸詐、無恥小人,粗口更是不絕於耳。

難樓臉色鐵青,陡然斷喝一聲:

“住口!”

這些不成器的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何時何地,一味的詛咒又有什麼意義,徒然痛快了嘴巴,卻不想想,全族都捏在人家手心裏……

赫誌賁把門簾掀開條縫,朝外麵掃了一眼。帳篷之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火把一個接著一個,四下裏亮如白晝,包圍的十分嚴密。好在漢軍的士兵都站在七八步外,隔著帳篷,卻也不慮有失。

赫誌賁作了個安全的手勢,悄聲說:“沒事!”

見此情形,眾人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轉眼間,人人閉嘴,顫若寒蟬。難樓見了,更是生氣。有心斥責幾句,又不是時候。深吸了口氣,難樓把怒火強往下壓了壓。

“張涵行此事,你們怎麼看?”

幾個人一番商議,都覺得,張涵絕非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但是,這個結論,全然沒有用處。回憶起烏桓營地處的形勢,幾人的臉色愈加蒼白。如果他們能謹慎一點,可能還有回旋餘地,偏偏他們惦記著漢人的寶刀、鮮卑人的草場,楞頭楞腦地撞了進來,此刻圖窮匕首現,哪裏還有什麼辦法。話說回來,就是不入圈套,張涵大軍壓境,十有八九也不是對手。

越想越喪氣,各人也沒有心思埋怨難樓,呆坐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要英勇就義,眾人可沒有那覺悟。草原上的失敗者,被吞並了,也是理所當然。就是不知道,張涵會如何處置他們。到這種地步,也隻能往好了想啦!

就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一股冷風湧了進來,一個身影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你來幹什麼?”難樓臉色黑的像鍋底。

來人本來挺高興,見了父親的模樣,不由有點害怕,聲音微弱:

“阿爹,將軍要我給您帶個信……”

來人正是難樓的七子——末廆,末廆在前年被送往信都作質子。難樓嘴唇抿的緊緊的,眼睛裏似要噴出火來。末廆驚駭莫名,不知父親為何會這樣看他,差點沒有嚇哭了。將軍說要給父親一個驚喜。可他喜沒見到,都驚的要尿褲子了。

“拿來!”

難樓從兒子顫抖的的手裏,搶過信來,實在忍不住心頭怒夥,反手就是一計重重的耳光。末廆被打的一栽歪,耳朵裏嗡一下,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赫誌賁連忙攔住難樓:

“算了,他還是個孩子,又不知是怎麼回事……”

“孩子?”難樓笑聲很是淒厲,“他都十四歲了,算什麼孩子。我十四歲的時候,就孤身穿越大漠,殺了欽旦……”

這本是難樓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可他此時說來,卻說不出的淒涼。

赫誌賁難忍心中苦澀,滯聲道:

“看信吧!”

難樓看完了信,臉色十分怪異,忽紅忽青,忽白忽紫,忽喜忽怒,忽惱忽愁。眼見難樓七情上麵,赫誌賁忍不住試探道:

“大人,怎麼,張涵要求很苛刻?”

“……”難樓搖搖頭,沒有說話。

“大人!”

兀何急的不行,賣什麼關子,到底怎麼樣,給個痛快話呀!

難樓歎息一聲:

“張涵的要求,太寬大,太簡單了!”

“好到令人不能相信?”

“對,就是好到令人難以置信!”

難樓重重地點點頭。

張涵在信中給予的條件很是優越:征三萬烏桓青壯年為騎兵,完全聽從張涵的命令;全部上穀烏桓遷徙到內地,按邑落分散定居,無償分給土地——等同土地改革,但不必花錢;其餘待遇等同於漢民,張涵保證一視同仁,並保障烏喚人的財產安全;至於個人,難樓被封為王,其餘人等也各有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