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說著,小心翼翼地將藥草塗在周子瑛的傷口上。

嘴上還佯裝嫌棄地數落,“你若是在鎮上說,我便都給你們添雙鞋襪,還省些功夫,所以憋著沒有半點用處知道嗎……”

她下手沒用什麼力道,周子瑛沒覺著疼,隻是眼淚卻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從周時安去參軍之後,他便再沒被這般溫柔對過了。

淚水落在了蘇禾的後頸,她迷茫地抬頭看著周子瑛,伸手指腹擦過周子瑛的淚痕。

“怎麼了,是我太用力了嗎,傷口疼?”

蘇禾小心捧著周子瑛的腳細看,“瑛哥兒,怎麼又不說話?”

周子瑛抽了抽鼻子,小臉皺成了一團,小聲開口,“不疼。”

“還不好意思了,娘再輕點。”

蘇禾語氣溫柔,手上的力氣更小了些,細細幫周子瑛所有的傷口都塗好,又將他的鞋提在手上。

周子瑛伸手想要去拿,卻被蘇禾的眼神製止。

“受傷了就聽話點,不然是給大家找麻煩知道嗎,來,娘抱你走。”

“不用!”

周子瑛怪叫一聲,整個身體被周時安抱了起來放在胳膊上。

“你放開我!”周子瑛想要掙紮著從他懷中離開,周時安手上力氣用得大了些,他怎麼都掙脫不了周時安的桎梏。

蘇禾無奈地開口,“還是我來抱吧,不能太麻煩你了。”

她看得出周子瑛的不情不願,想將他從周時安的懷中拯救出來。

“他都這麼大了,再被你抱麵子過不去,況且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也夠嗆抱得動他。”

蘇禾拗不過周時安,隻能看著周子瑛一臉不忿地被周時安抱在懷中,活脫脫像隻被迫賣乖的小貓。

蘇禾忍不住輕笑,“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他們如今已經落後於村民許多,而路程也隻是過半,又因孩子多走不快,他們的腳程自然會比普通村民慢上不少。

總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你們知道,村中誰會木工嗎?”

蘇禾垂眸看向三個孩子,無論是她還是原主對這個村子裏的人都不甚熟悉,還不如幾個孩子。

她話音才剛落下,蘇子瑤小手便高高舉起,“爹爹會木工,他給我做過小木馬!”

“還有呢?”

“馮叔叔好像也會木工活,我聽爹爹說過。”周子瑞思索半天,又說了個名字出來。

蘇禾聞言笑了笑,揉了揉周子瑞的腦袋,接著問,“還有沒有別的人選了?”

孩子們心思單純,不知人心的彎彎繞繞,可蘇禾心中卻是門清。

馮妙有意針對自己,那難道她還能指望馮翔給自己好臉色看嗎?

去求著他們幫忙,隻怕會成為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不如自己再想想辦法。

被周時安抱在懷中的周子瑛倒是突然開口,“我知道,劉爺爺和秦叔都會一些木工活計,你要做什麼?”

劉爺爺,秦叔?

蘇禾用了半天功夫才將這兩人對上號,可惜,她與這兩個人也並不算熟悉,莫名上前求助,恐怕也會遭來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