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告訴他，是因為沒有必要那麼做，你若是孫自強，難道肯相信陳瑞是因為裝病將自己給害死了嗎？”
連城又不是沒有醫者。
況且孫自強未必對他們有敵意，也不至於不相信他們的話。
蕭既明的含糊其辭，使得周時安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盯著蕭既明的眸子，一字一頓地開口道：“世子，陳瑞是您殺死的。”
霎時間，屋內寂靜地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聽得見。
周時安自顧自地開口道：“我猜，您一開始並不知道該如何在應付陳瑞，偏偏在您為難的時候，收到了我的信。我讓你保護陳瑞，免得他被人刺殺後你我惹禍上身。信給您提供了一個思路，與其讓別人動手，倒不如自己動手，若是真有一天事跡敗露，那封信或許還能成為脫身的證據。”
蕭既明直勾勾地盯著周時安，忽然一笑。
他並未否認周時安所說，卻也沒有承認。
他似笑非笑地問道：“你為何會產生這種想法？”
周時安順勢開口道：“因為陳瑞在裝病。他對您懷有顧慮，巴不得每天都去挑些你的錯處，彙報給陛下參您一手，又怎麼可能會龜縮在屋中不聞不問，我想，他八成是因為掌握了什麼東西，料想到了會有人對他動手，所以才會裝病的。”
陳瑞的當務之急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周時安懷疑，他掌握的，可能是蕭既明意圖謀反，又或者是他與方尋嚴策等人勾結交往的證據。
所以蕭既明才會拿陳瑞沒有辦法，繼而收到那封信後，才對陳瑞有了殺心。
想來也是……蘇禾的夢中隻有他與蕭既明被懷疑的事情，卻怎麼也沒有凶手的信息。
原來……真是蕭既明做的。
“我想，陳瑞在收集到信息之後，是想要離開連城的，隻不過，你不可能讓這樣的陳瑞離開連城，不管他是想要去找陛下通風報信，還是要找別人庇護，你都不會讓他離開你的眼皮子底下，他別無他法，隻好出此下計，在家裝病，卻沒想到還是被你給盯上，進而引來了殺身之禍。”
周時安一番猜測不說全對，卻也之前我有個十之八九。
蕭既明不急著反駁周時安，而是伸出雙手替他鼓掌。
掌聲逐漸平息，蕭既明才緩慢地開口道：“我果真沒有看錯人，你是個聰明的，不僅是你，你們二人，都是我見過的人中，非常聰明的一列。”
“我們不是聰明。”
周時安反駁，語氣冷淡，甚至隱約帶著敵意。
他可以不計較蕭既明算計他的事情，但他不能不計較蕭既明算計蘇禾的事情。
“不過是因為世子從不對我們避諱您自己真正的想法而已，至於世子以及您的同黨究竟準備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都與我沒有什麼幹係，先前的利用隻當是還了世子借糧給我的人情，往後我與夫人都不想再被牽扯進這樁事情中，希望世子諒解。”
“周時安，”蕭既明不置可否，隻是問道：“如今的天下，是你想要看到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