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他大概會毫不猶豫地救下,可如今,他身上擔著的不僅僅是善心,更多的變為了責任。

畢竟連當今陛下都與亂軍有所勾結,周時安實在不能保證,他們招安的人中有沒有亂軍的奸細,陛下的眼線。

即便他們審查地再仔細,漏網之魚總會出現。

況且,退一萬步講,即便那些人中沒有一個是奸細,將亂軍收為正式軍,總歸要稟告陛下。

到時候陛下會不會借此來向周施壓,他也未嚐可知。

想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些人既然加入了亂軍,便應當付出些代價才是,總不能將好處全都占了。

想通之後,周時安便提筆寫信,說此事全都由蕭既明一人決定便是。

他在屋中回信,隱約聽到門外蘇禾與人交談的聲音。

待他將信寫完出門,正好看到胡淼準備離開的身影。

胡淼略微頷首,算是行禮,隨後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將軍府,似是多呆一秒都會被人懷疑。

尤其……是被周時安懷疑。

不知從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開始,周時安在不少人心中的形象,已經從一個威風淩淩的大將軍,變成了一個醋缸子。

周時安走到蘇禾身旁問道:“方才他同你說了些什麼?”

“他和我說今日司徒宴去書院裏麵教學授課的事情了。”

書院是方尋辦的,其中必然少不了胡淼的控製,這兩日因為蘇禾的緣故,他去書院的次數也多了不少。

今日更是白聽了司徒宴一節課。

“胡淼說,今日司徒宴上課的時候,才華不輸司徒杳,隻是經驗上的差距罷了。而且,他今日在課堂上還誇了瑞哥兒,說他有天賦,心思細膩,日後能成大器。”

周子瑞平常確實能觀察到細微之處,隻是蘇禾沒有想到,司徒宴竟然連這方麵也看得到。

而且,司徒宴既然誇了周子瑞,便是沒將懷疑周時安的事情代到兩個孩子身上,說不準,他當真有收下兩個孩子的打算。

周時安聽罷沉思一陣道:“若真是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蘇禾知道周時安還有顧慮,便問道:“說來這幾日,怎麼不見段十一過來找你?他如今是什麼打算,就任由你在這裏拖延時間?”

自從來了濟城,除了警告了周時安兩次之後,段十一安靜得像是不存在一樣。

事出反常必有妖。

說不準這麼長時間的折服,肚子裏麵憋了一肚子的壞水等著往他們身上潑呢。

周時安搖頭道:“我看不透他,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打算,但我們不能守株待兔,那太被動了,孩子的事情一定要盡早決斷,大不了我過些日子去找司徒宴談談……”

周時安話音未落,溫渺便來稟告道:“將軍,夫人,司徒宴大人說,想要請二位去他府上一聚。”

蘇禾轉頭與周時安對視一眼,兩人心中都是迷茫。

莫非……是司徒宴自己看上他們的孩子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們倒是省心了。

事實上,周時安與蘇禾確實有些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