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司徒夫子,段大人說京城太學中的夫子們更厲害些,想要將兩個孩子帶去京城,不過我倒是覺得,孩子能留在身旁,還能受您的指點,已經是三生有幸,如今正在想辦法拒絕段大人。”

司徒宴與段十一的關心不能說不好,隻能說是劍拔弩張。

如今他向司徒宴“求救”,對方實在沒有不救的道理。

事實上,周時安也確實賭對了。

司徒宴冷冷地瞥了一眼段十一道:“隻怕今日要讓段大人失望了。”

“司徒大人,我想您今日應當隻能敗興而歸了,孩子們如今已經拜我為師,我自然不會同意你帶走他們的,即便是你想要強行帶走,也該經過將軍與夫人的同意才是。如今我看,將軍似乎沒有半點同意的模樣。”

段十一看著麵泛得意的周時安,咬牙切齒地警告道:“司徒大人可別逞能,我也並非自己願意熱臉貼冷屁股,屬實是上麵人的命令,我不過奉公辦事罷了。”

“奉公辦事?奉誰的公?”司徒宴輕笑道:“太學乃是當朝太傅所辦,太傅又與百官不同,他隻聽令於陛下。既然如此,段大人說是奉公辦事,莫非是奉的陛下的命令?”

說罷,不等段十一回答,司徒宴繼續道:“若真是如此,陛下想要讓將軍的孩子們去太學無可厚非,屬實因為陛下體恤眾大臣無瑕顧及家中孩子,可是一碗水終究要端平,既然周將軍家的孩子去了,那與周將軍平級的,乃至於等階比周將軍更高的官員,隻要家中有適齡的孩子,都應當塞進太學才是,如今太學有那麼多位置可坐嗎?”

一番話將段十一堵得啞口無言,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周時安。

眼下的情況,他當然不可能說出安排一切的都是皇上。

且不說司徒宴會不會將這事當做把柄,便是他發難要陛下將京城所有人家的孩子全都送去太學,那些大人們還不聯合起來將他的皮給扒了?

段十一實在不願意惹上這種麻煩。

周時安也沒想到,平日看上去溫和有禮的司徒宴,竟然是這麼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司徒大人誤會了,”段十一咬牙切齒地開口道,“是將軍曾經同我說,想要將孩子們送去太學的,如今不知怎麼又反悔了。”

潑髒水的本事,周時安還是有的,他斬釘截鐵地開口道:“我不過是同大人說,想讓兩個孩子日後考個狀元回來,去不去太學又有什麼幹係?司徒大人,我覺著兩個孩子在你門下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周時安,你別蹬鼻子上臉!”段十一到底忍不住罵了一句,卻被司徒宴抓住了小辮子,挑眉道:“哦?段十一,如今你連朝廷命官都敢出言辱罵威脅了嗎,想必在京城中也沒少作威作福,你且等著我在京中的同僚會如何待你吧。”

司徒宴雖然四品,卻是禦史台的四品。

文武百官恨不得把他們給供起來,半點不敢得罪。

錦衣衛可以在京城中肆無忌憚,為所欲為,唯獨遇到禦史台的人,他們也隻能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