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如今日複一日地脫離朝廷掌控。
賦稅隻交小小的一部分,傳去黎城的命令像是憑空消失一般,從來沒有回應。
即便是有敵人敢針對黎城,等朝廷收到回報的時候,也已經是煙消雲散之時了。
雖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這話到底是說說罷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即便是陽奉陰違,麵子上也要做的好看一些。
除了嚴策,誰敢公然謀逆陛下的決定。
或許也正因如此,黎城是附近幾個城鎮中發展的最好的一個。
司徒杳歎氣道:“宴兒曾是禦史台的,他看過那些彈劾你的折子,他們如今確實有新話了,說你占地為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舉兵謀反。”
嚴策的麵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
在他決定讓黎城脫離朝廷掌控的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罵名的準備。
如今這些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毛毛雨而已,又有何懼?
“你當真一點都不在乎,你嚴家可是幾代忠烈……”
嚴策無所謂地聳肩道:“司徒大人若是隨我去一趟黎城,就該明白我為何會堅持這麼做了,我問司徒大人,您覺得濟城與其他都城相比如何?”
“佼佼者。”
周時安訝異地看了一眼司徒杳,他從未想過,濟城在他口中,能得到如此高的評價。
“好。”嚴策點頭,笑道:“那我同你保證,黎城會比這裏好上三倍不止。”
“怎麼可能?”司徒杳驚訝道:“若你所言非虛,京城也不過如此。”
“確實。”嚴策篤定道:“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隨我去看看。”
嚴策話音未落,敲門聲驟然響起。
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周時安伸手拉開了門,外麵站著的是跟在段十一身旁的一個錦衣衛,他有些緊張地開口道:“大人讓我來問問,司徒大人之前說府上的問題有沒有妥善解決,若是沒有的話……”
“軍中會為司徒大人解決問題的,讓你們大人不用擔心了。”
周時安看著錦衣衛落荒而逃,才將房門關上。
錦衣衛當然不可能隻是來關心嚴策的生活起居,隻怕是存了心地讓人來打探情況。
嚴策與周時安對視,心中已經明白來者目的,開口時含蓄了不少。
“說來黎城能發展成如今的模樣,與大人您也脫不開幹係。”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嚴策笑了起來,一副不正經的模樣道:“沒辦法,有些人注定不能慧眼識珠,而我可以。”
當初嚴策還在京城的時候,正好趕上司徒杳有為民請命決心的那些年。
他提出了不少能助百姓們將生活過得好些的主意,可惜,那些主意需要大量的真金白銀作為支撐。
而真金白銀都被捏在少數世家貴族的手中,皇上為了身下的龍椅,不願意得罪那些人,卻能將司徒杳貶得一文不值。
誰也不知道,在嚴策離京的時候,連帶著當初司徒杳上書的一係列建議,全都打包帶走了。
在那時他便已經決定,要從黎城開始,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