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段十一一路上都想要找個機會殺了老夫，是因為周將軍在，他才一直沒有得逞的。”
司徒杳歎了口氣道：“換而言之，他造反的緣由，本就有你我的一份，我們又怎麼可能真的，置之度外呢？”
“爺爺，那，我們應當幫助周將軍嗎？”司徒宴麵上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可是，這歸根究底，還是造反啊。”
司徒宴跟在司徒杳身邊這麼多年，別的沒有學會，唯獨忠義二字，他做到了極致。
他能明白周時安做的是對的，卻未必能輕易接受周時安的做法。
司徒杳對於自己的孫子再清楚不過，沒有過多逼迫對方。
他抬眸望著陰沉沉的天際，開口道：“暫且，什麼都不要做，將軍如今，應該也還用不上我們。”
三日之後。
兵臨城下。
閻溯帶著浩浩湯湯的十萬大軍壓在了濟城的城門前。
一個小小的應城，容納不了這麼多人。
即便十萬大軍中有一部分純粹是濫竽充數，可他仍舊聚集了周遭不少小城中的全部力量。
周時安蹙眉，心中隱隱有了不詳的預感。
雖說……自己已經是逆賊了，他們征討自己無可厚非。
但……如今他們所有的人馬聚集在此，萬一亂軍就此失控，大肆攻擊他們的城鎮，那百姓該如何應對？
以肉身擋萬軍嗎？
他們分明就是沒有半點為了百姓考慮。
為首的閻溯扯著嗓子喊道：“逆賊周時安，速速丟盔棄甲，下來投降，爺爺送你一條全屍，若是再閉門不出，做縮頭烏龜，就別怪爺爺我攻進城中，大肆殺戮，將你打得片甲不留了。”
周時安去城牆上短暫地看了一眼，見閻溯基本上隻是動動嘴皮子，實則一點動作都沒有，便讓人拉來了幾兩投石車放在城樓上，若是對方攻城，不必客氣，直接投放就是。
而軍中如今，也不甚太平。
周時安前腳剛剛邁入軍中，羅陽就匆匆來報道：“將軍，不好了，方才有些人傳言，說您若是真的反了，除了死沒有其他的可能，定是什麼都勝不了的。”
“誰說的？”
造反本就不是一件小事，不可能同軍中的所有人都說明白。
周時安造反之前，問過諸位的意見，不少人都清楚，給他們飯吃的不是朝廷，隻是周時安。
所以他才能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
可這大部分人中，仍舊不乏覺得造反不該的人。
這些人總歸是糾結的，可周時安又不願意整天去同他們說造反的好處。
那麼這個時候，一旦有人說，造反可能會害得他們家破人亡，便會有一堆糾結之人做出違心的決定。
而當務之急，是要趕緊將那妖言惑眾之人給揪出來才行。
“還不清楚，如今大家都煩躁的很，快要按不住了。”
“在哪裏？帶路。”
周時安與羅陽走到鬧事的地方時，有一堆人正站著對罵。
周時安嗬斥道：“夠了，拉下去，各打三十，以後誰再胡說八道，一律如此。”
見吵得最凶的一批人被拉了下去，眾人頓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生怕下一個被拉走的就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