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虞那裏知道?月老已經在她身上牽了紅線,紅娘亦在她心中織了情絲,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從此後對那個眉間長有紅痣的少年種下了刻骨銘心的深愛。
趙虞此時情竇綻開,芳心終有所屬,心情一下開朗起來。隻見她站起身來,緩步走向一片豔麗的野花叢中,又見花叢中千百彩蝶雙雙比翼,形影相隨。
趙虞看得如癡如醉,極興中竟放聲歡歌起來。
那歌聲十在溫宛動聽,好似春風撫過枯萎的大地,好似朝陽普照冰寒的山川,刹那間石崖洞穴處萬籟靜寂,鳥兒停止了撲翅,蟬蟲息住了嘶叫,就連那山澗間的溪水也放緩了腳步,輕聲流過。
盡興處,又見趙虞花叢中隨歌起舞,隻見衣袂飄飄,好似琉光彩雲憑空躍湧。
那歌舞,聽得奔兔立身豎耳,看得頑猴附枝翹首,就連那青額斑虎,也俯身爬在了鹿群中,睜目聆聽。自然和諧,皆因被那美妙的歌舞感染。再看趙虞身後,彩蝶層層疊疊隨著歌聲翩翩起舞,好一副美輪美奐的奇異場景。
趙虞忘情載歌載舞,全然不知遠處的山坳裏,一個青年男子正癡癡遙視著自己。
隻見青年人生得是虎背熊腰,身高亦近八尺,那筋骨有若銅鑄一般,卻也絲毫不顯暴戾之氣,反而透出義薄雲天的豪氣與威武。
青年騎在馬上正看得發呆,那知那大馬竟興奮得歡嘶跳躍。趙虞猛然回頭瞥見,立即止住了歌舞,燦爛的笑容也驟然消失,麵帶惱怒地嗬道:“什麼人?”
那知那青年早已如醉如癡,久久不能回神,竟沒有應答。趙虞怒不可歇,也不再說話,揚手間,一粒飛石流星般正正打在青年額頭上。
“哎呀!”青年大叫一聲,竟從馬背上翻滾落地。
趙虞亦吃了一驚,不想此人竟如木頭一樣,也不知閃避,還好自己並未下重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趙虞快步走近,見那青年才從地上慌忙地爬起身來,正要嗬斥,卻看見青年額頭上已經腫起個大青包,心中不由內疚萬分,語氣也輕和了許多“你是什麼人?怎麼擅闖草圃?”
青年急忙弓身作揖,訕訕說道:“姑娘息怒,在下確是迷了路,並不敢擅闖姑娘的淨地,還望姑娘海涵。”
青年左一聲姑娘,右一聲姑娘,聽得趙虞極為不悅,冷聲道:“那你趕快離去,休在糾纏。”
“是!是!”青年轉身欲走,卻又回過頭來問道:“敢問姑娘,那安門武院又該如何走呢?”
趙虞皺了下眉頭,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去安門武院又有何事?”
青年忙抱拳回道:“在下項羽,家住吳中郡項梁府,今日特來安門武院拜會趙都前輩。”
趙虞見此人被自己打落馬下,額頭又腫起大包,不但沒有發怒,言行舉止反而謙和禮貌,又是孤身一人,想必也不是歹惡之人,便給項羽指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