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帶著劉大哥,再一次回到千山公寓。
一進門,大堂的物業人員看見他,就立刻警惕地起身走過來:“劉先生,你怎麼還來呢?再這樣我們要報警了!”
劉大哥嘟噥著想解釋什麼,我攔下來,對物業說:“他是不是業主?”
那人一囧:“是,怎麼了?”
“怎麼了?誰給你們物業權力攔著業主不讓回家了?他花錢買的房子,回來怎麼了?”
“可他已經不住這裏了,而且他每次來都要燒紙錢,容易著火,我們這裏一層樓住戶很多,萬一出事那就是大事。”
那人跟我急赤白咧地說。
“放心,他不會點火了,以後都不會。再出事,包我身上。文龍,劉大哥,走!再說了,你報警,警察會站你嗎?人家業主回家,警察當然也是站業主啦!傻叉。”
我一甩手,瀟灑猶如張學友,向電梯走去。
“哎,你怎麼罵人呢?”物業急了,要跟我吵,我豎中指,他後來也沒追上來,估計是因為我太帥,怕打不過我。
我們回到18樓,聽到隔壁進進出出全都是嘈雜聲,看樣子夏曉菲已經報警了。
我們迅速地在1822做一場法事,超度亡靈。
在法事臨近尾聲的時候,一股白霧淼淼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浮現,赫然是大姐和那個小男孩。
大手牽著小手,從飄渺的霧深處飄來,臉上掛著神秘笑容,我願意稱之為解脫。
從頭到尾,劉大哥都在抹眼淚,一個勁地道歉:“老婆,我錯了,我不該去那個寺廟,聽狗屁老禿驢說的話。我不該去小島……”
“老婆,你要是泉下有靈,出來見我,我不會怪你的。”
我知道劉大哥說的是孩子的事。
現在兩母子終於出來,我決定幫他問清楚。
劉文龍要撐場子,這差事也就隻能我做。
“姐,來啦!”我說。
我一張嘴,就感覺旁邊劉大哥愣了愣,接著緊張地來到我跟前,抓住我胳膊。
“小李,你、你在跟誰說話?”
我指了指前方:“你老婆和兒子來了。”
他眼睛噙著淚水,嘴唇一個勁哆嗦:“真的嗎?老婆,你在嗎?”
他視線平視,這不對,因為大姐是在半空,倆人壓根無法對焦,我於是幫他指明確切方位,他才看向正確的位置。
“大姐,你看見了,大哥一直很愧疚,經常來這裏看你們,搞得都成物業黑名單人物,有家不能回。你倆有啥心結,不如趁現在解開吧。”
大姐微笑著點頭:“我們沒啥心結,不怪他了。”
“不怪他?難道說你們的死……”我雖然早就猜到七七八八,可還是得確認才行。
大姐娓娓道來。
原來自從劉大哥去了那個小島,她隔天就在病床床頭,發現多了一尊雕像,而且做夢老夢到一個仙姑跟她說她命不該絕。
也是從那時候起,劉大姐開始化妝,氣色也好轉。
縱然醫生提醒她現在身體狀況還不樂觀,但她感覺不錯,加上省錢,便和劉大哥一起辦理出院手續。
回到家之後她偷偷把雕像供奉起來,放在小房間隱秘的角落裏,時常會放一些吃的,偶爾點一柱電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