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聽張姐複述,我還是能感受到女人當時那股悲傷、焦慮。
夢裏,男人也哭了,他眼淚汪汪,抬起胳膊,一直指著前方,門正對陽台來著。
張姐閨蜜忍不住衝過去,想要拉他進來,可他一下就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張姐閨蜜醒過來,那個夢記憶猶新,仿佛真的發生過一樣。
吃早飯時她還跟孩子們討論起這個夢,兒女都說她太思念爸爸,要放寬心。
“爸爸隻是生病,他還年輕,會回來的。”
大女兒跟著她嫁進來時才6歲,如今已經是18歲的大姑娘,馬上要高考了。
一直以來,她都管男人叫爸爸,也像親生父女一樣相處,感情不錯。
這樣的夢,一直持續了一個禮拜左右。
直到某一天,女兒吃了早飯去上學,打開門卻驚叫一聲:“媽!”
張姐閨蜜趕緊放下手裏的活兒去看,隻見門口的地墊上,有一雙清晰的腳印,濕淋淋。
她也慌了,每晚做夢,夢到丈夫就是濕淋淋站在這裏,位置幾乎一模一樣。
女兒艱難地看了一眼母親,母女倆很默契地沒再說什麼。
孩子去讀書了,閨蜜就借著和張姐碰麵的機會,跟她求救。
“李堯,我和孟美挺要好的,她比我大幾歲,一直都很照顧我,你也幫幫她吧!對了,雖然她也是外地來的,可是家裏有錢,所以肯定付得起……”
張姐抱著水杯,一個勁地懇求我。
我擺擺手:“姐,說錢就見外了,既然是你朋友,我就自作主張給打個對折吧。”
這件事聽起來,我就有一種直覺,很難搞。
張姐鬆口氣:“你肯答應,太好了!”
她跟著我們混了大半年,對我們從最初的不解,到看著生意蒸蒸日上,已經是深信不疑。
跟張姐聊完,要了她朋友孟美家的電話和地址,我起身到外麵抽了根煙。
叼著煙掏出手機,我準備給劉文龍說下這事兒。
剛滑出他的電話號碼,手機毫無防備地鈴鈴鈴響起來。
我給突兀的鈴聲嚇一跳,手機差點掉地上。
定睛一瞧,原來是劉文龍打來的。
“堯哥兒,你現在有空嗎?”
“有,正好要打給你,你不在店裏嗎?”
“沒有,我在那個房子裏,你來吧。”
我愣了一下。
那個房子,我知道是哪個。
保安大哥大家還記得吧?
他臨走的時候,把棺材外皮兒給我留下了。
一同留下的,還有那套老舊的農村返遷房。
“好,馬上。”
我幾乎沒做猶豫,盡管內心也想知道答案。
馬不停蹄趕往那套房子,劉文龍正在屋內等著我。
一進門,惡臭味撲鼻而至,我差點吐了。
“什麼味兒,這麼臭!”
我下意識地點根煙抽著。
“堯哥兒來啦,快過來。”
劉文龍在屋裏喊我。
我走進去,看見他正坐在客廳的塑料板凳上,盯著地上的東西出神。
空曠的客廳地上,放著一匹磚,好像就是劉斌擱在包裏用於打我的那塊。
轉頭旁邊,還有一塊木板,巴掌那麼大形狀不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