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很多時候能帶給人安心的感覺。
不過今天對我來說,那可不是什麼好詞。
我的平穩,是因為從莫名其妙的樓梯上滾下來之後,被卡在兩個架子之間。
這好像是個地下室,放著很多雜物,光線昏暗,滿屋都是灰塵和蜘蛛網。
正對樓梯的牆壁處放著兩個頂天立地的儲物架,架子上有許多瓶瓶罐罐,我被卡在兩者之間,動彈不得。
在我努力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忽然,一顆球從黑暗中滾出來,咕嚕嚕滾到我跟前。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不敢看。
萬一那是個腦袋咋辦?
雖說咱現在算是藝高,也見多識廣,可我還是不想隨隨便便在轉角處遇到鬼。
那小球堅定不移地朝我軲轆,我幹脆用唯一一隻能自由活動的肢體——左腳抵住它,再輕輕一踹。
就咱這動作,流暢度堪比國足。
小球於是又咕嚕咕嚕滾出去。
我咽口唾沫,小心翼翼把被別住的右胳膊給解脫出來。
四周詭異的安靜著,剛才那個球被我踢飛之後,再也沒任何動靜。
這裏到底啥地方?
如果是真的,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如果是夢,我為啥要做這種夢?
說實話,還不如見到紅衣小姐姐呢,人家好歹拿我當盤菜。
我又把另一隻手扯出來,現在隻剩右腳仍舊被架子別著。
嗖!
突然間,一股陰風從黑暗中撲出來。
這風冷厲無比,吹的我身上雞皮疙瘩掉一地。
“什麼鬼?有本事出來漏個臉!”
我喊了一聲。
啪嗒、啪嗒、啪嗒!
像有人赤腳在地上走。
啪嗒、啪嗒!
我終於看見了,一隻黑乎乎的手,或者說爪子更形象。
那手髒的不得了,指甲又黑又長,手背全部皴裂,到處都是黑色的血。
這隻手一出現,屋內馬上彌漫著腐臭。
原來是有人在地上爬。
啪嗒、啪嗒!
那東西爬出來,頭發又長又亂,像個野人。
它半蹲著往前爬,眼睛透過發隙,散發著恐怖的暗黃光芒,貪婪凶狠。
我能看得出這曾是個人,但此刻它更像野獸。
“找到你,找到你!”
它嘴裏嘀咕著。
“找我?找我幹嘛?我怎麼你了?!”
它那張臉,說不出啥感覺,看著像猴子也像人,瘦的皮包骨頭,身上一股死人味。
這絕對是鬼!
可為啥會出現在這裏?
它一步步往前爬,我心裏湧出無數的驚恐和問號。
眼瞅著這怪物就要從陰影裏走出來,突然它身子一頓,接著嗖,又退了回去。
我覺的那不是它自主往後退,好像是有隻手拖著它,狠狠往後拽。
這怪物退回去的時候,帶起一陣風,我身後的架子本來就不穩,此刻更是晃晃悠悠,向下壓倒。
我還有一條腿給壓著,想跑也跑不掉,咣嘰給壓住了。
這一頓壓砸,直接給老子幹趴下,暈暈乎乎,好半天才掙紮出來,一抬頭,又愣住。
還是那個地下室,不過已經亮起燈。
我還看到那個我摔下來的木頭樓梯,很老了,油漆都已經剝落,腐朽不堪搖搖欲墜。
有一盞一百瓦的白熾燈懸掛在地下室正中,刺眼的燈光照亮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