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小心思她不懂。
但魔神的小心機,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不就是想讓她說些情情愛愛,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話嗎?
蘇晚晴大方得很,且也不想讓他一直生活在感情的猜忌當中。
正色道:“百裏長月,你是我夫君,往後餘生我隻會惦記你。”言畢,輕啄男人薄唇,“所以,別吃醋了好不好?”
玄度耳朵滿意了,嘴巴卻沒滿足。
把人拽進懷裏,開始新一輪的攻勢。
兩日後,他們來到青丘,卻被攔在外麵。
出來迎接二人的是川祁。
他抱著一隻毛色亮麗的白狐,踱步走來,看了兩人一眼,凜聲道:“澤不想見你,回去吧。”
“我是來謝他救命之恩的。”
“不必。”他涼涼道。
玄度微眯著眼,掃了一眼他懷裏的白狐,不發一言。
白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二人瞧,片刻,埋在男人臂彎半闔著眼,隻餘一雙耳朵動了動。
川澤順了順狐狸毛,道:“澤說了,他不喜歡朝三暮四的女人,救你,不過是還當初的救命之恩。”
“而且,他救你不純粹是為了報恩,是有條件的。”
條件,魔神做他們的最強後盾,俗稱炮灰,倘若青丘以後出了什麼岔子,玄度便要親力親為第一個上。
不管怎樣,蘇晚晴還是道謝了,她煉丹技術沒有以前好,可也是經過天雷淬煉的。
玄度怕人累著,直接將三座城的寶庫鑰匙丟給她,嗬斥她別搞這些傷身體的蠢事。
她沒聽,專心煉丹。
魔神和上神擎羽都沒辦法讓她複活,川澤卻做到了。
聽聞,九尾一族的尾巴能讓人起死回生。
蘇晚晴隱隱猜到幾分,是以煉製了大量斷尾之痛,恢複身體重創的丹藥。
川祁沒收,她默默放在地上,施禮便離開了。
“哼,八尾沒了,仙髓也沒了,吃這些有個屁用。”他一腳踢翻了瓷瓶,轉身就要走。
豈料,懷裏的白狐跳下地麵,瞪了人一眼,把方才他踢散的瓷瓶一一叼了回來,示意他把這些帶回去。
川祁無語,九尾一族向來癡情,隻要認定一個人,除非死別,否則絕不移情。
他好不容易閉關成神,竟為了一個女人自斷八尾,還將仙髓抽出給了旁人。
倘使不是飛升成神,有神骨保命,就不是打回原形,重頭修煉那麼簡單了。
川祁拎起沉甸甸的布袋,低頭瞥了眼白狐,揶揄道:“走吧,傻子!”
天空霞光暗淡。
蘇晚晴把秋梨的牌位移到了蘇家祠堂,以嫡女身份受後人香火祭拜。
她還去了一趟聖山。
昔日那座墳,長出許多雜草,她修剪完畢後,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起身,發現不遠處多了一座新墳,上麵立了塊無名碑,她有感應,這是劍河。
蘇晚晴覺得他需要名字,而不是默默地守護。
他的愛,不比月神少。
蘇晚晴想用法術刻下他的名字,卻被人阻攔了。
“月神才是水阿莎的良配。”
玄度凜聲道:“一個不敢正視自己心意,放棄所愛之人,有什麼資格留下名姓。”
她沉默良久。
可是,人死了,總該有個名字吧。
見人一副不死心的樣子,玄度看她不慣。
如她這般性子,猶豫不決,斬斷不淨,才會引來這麼多桃花債。
玄度把人撈起來,雙目鎖著她道:“他是懦夫。”
“若我喜歡的人,便是千方百計也要搶到身邊來。”
他說的是“我”。
蘇晚晴眼皮一跳,覺得他太霸道了,反嗆道:“那要是搶不到呢?”
他緩緩俯身,在她的眉心烙下一吻。
眼眸含笑,貼在她耳畔:“搶到了,那人心軟得很,舍不得我死。”
年少時,那顆支離破碎的心,被她縫縫補補,藏進了深歸處。
他從未如此平靜,如此安心。
而今,他有家了。
有蘇晚晴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這浮遊半生,孤寂悲涼的萬萬年煎熬,終於落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