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稚文攬著她走出雅間。
雅間門一關上,她就對上了程稚文晦暗不明的眸子。
想起倆人初見時的針鋒相對,她尷尬地咽了咽嗓子:“我找你是因為……”
話沒說完,程稚文已是闊步往前走,不再理會她。
她趕緊跟上,跟著他下樓,從後門離開,來到附近一家客棧門前。
程稚文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
冬月寒涼的月色下,他沉眸盯著她瞧了會兒,才淡淡開口:“我住在此處,你這是要隨我上去?”
沈清就覺得有一個安靜的空間會更好談生意,趕緊點頭:“對,我跟你上去。”
說著,已是抬腳準備跟進去,卻瞧見他一動不動站在那兒。
這一看,她才發現他著實長得高,比她還要高出一個頭。那眉眼此時染上了慍氣,就顯得更為精致冷峻了。
他突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聲問道:“當真要上去?嗯?”
沈清點頭。
他唇角一側勾了勾,聲音壓得更低了:“一旦上去,要做什麼,我做主,而你不能拒絕。”
沈清這才讀懂他的意思。
她暗罵他不要臉,臉上卻是賠著笑:“那不然這邊談也行。”
白涼的月色下,她眼如彎月,鼻尖和唇瓣凍得通紅,粉嫩微翹。
程稚文收斂情緒,站直了身子,背過身去:“你想談什麼?”
沈清沒發覺他異常,直奔主題:“我有一千多匹絲綢,各種顏色花色都有,想像王氏綢緞行那樣賣到歐洲,你能幫我推薦外商嗎?我可以給你一成的抽點。”
“不能。”
“為什麼?”
“歐洲的紡織技術遠比我們先進,本土絲綢在西方市場已無吸引力,之前王氏那一千匹全是賤賣。”
沈清管不了那麼多了,賤賣就賤賣,能拿到錢還債就好。
她問:“一千匹賤賣了多少錢?我聽說是幾十萬兩。”
程稚文轉過身,臉上全是嘲諷:“幾十萬兩?你在做夢麼?”
沈清腦子“轟”的一聲,預感不好:“那不然十萬兩有嗎?”
“三成。”
三成?三萬兩?
沈清兩眼一黑。
三萬兩距離債務還有七萬兩……
眼下即便庫存全賣去歐洲,她也沒地方搞剩下的七萬兩啊。
明年玄月,十萬兩還不上,她大概又會被抓到公堂,要麼活活打死,要麼推出去砍頭。
太難了,要怎麼樣才能好好活下去……
沈清垂著腦袋轉過身,再難也得回樂春閣找春菊一起回高家。
剛走出幾步,一陣風卷了過來,她打了個冷戰,裹緊身上的衣服,這才發現穿的還是程稚文的西服。
她折回程稚文麵前。
程稚文垂眸瞧著她。
她已無心去猜測他什麼眼神,把西服外套脫下來塞給他:“今晚謝謝你幫我解圍。”
沒了衣物遮擋肩胛骨,露在裹胸上頭的肌膚起了陣陣雞皮疙瘩。
她抱緊了自己。
西服又罩到了她身上:“天冷,穿著吧。”
她卻已是不打算再同他見麵,堅持將西服脫下來還給他:“不用了,我回樂春閣換我自己的衣裳。”
剛轉身往前走了兩步,上臂忽然被人握住。
男人掌心幹燥溫熱,透過肌膚傳遞給她,熱與冷的交織,她打了個哆嗦。
身後,程稚文低低說道:“我讓人把你衣裳送來,你隨我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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