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振恒走了,沈清便沒有在舊金山下船,而是往紐約。
她花了很多錢為齊振恒冰凍遺體,船到了紐約後,遺體也一並下了船。
齊振恒最後葬身在伍德勞恩公墓。
辦完他的喪事,沈清這才開始找房子。
原本計劃買獨立屋的錢,因為給齊振恒冰凍遺體和辦理喪事,花去了不少,隻能改變計劃購買公寓。
沈清在紐約市中心買了一套二居室。
之後又開始為一雙子女尋找學校。
一雙子女如今七歲,已到了就讀小學的年紀,好在孩子們三歲就開始學習英語,因此很順利地入讀了家附近的小學。
最重要的兩件事情搞定,沈清開始計劃創業。
她把做羽絨衣的配方,和設備圖紙都帶來了,工廠一旦起來,設備和原料到位,就能複刻當年的上海工廠。
她得趕緊掙錢,才能弄回國支持革命……
可事情總沒那麼順利,一雙龍鳳胎剛入學一周,就雙雙被傳染了流感。
在這個沒有抗病毒藥、消炎藥、一個小小的感冒都能要命的時代,沈清停下手頭的工作照顧孩子們。
那些日子異常的難熬,她很怕齊振恒前腳剛走,一雙子女後腳也隨著去了,幾乎是不眠不休地照顧孩子們。
所幸孩子們免疫力強大,都幹過了病毒,最終都恢複了健康。
而照顧了他們半個月的沈清,卻在這時候累倒了。
她身體本就不好,當年冒死生下一雙兒女,更是元氣大傷,休養了多年才恢複五成。
眼下,漂洋過海來到美國,又是處理齊振恒的喪事,又是找房子找工廠,又是照顧生病中的一雙子女,這些事接踵而至,她毫無意外的又倒了。
她躺在床上,看著年幼的子女學做飯、學著照顧自己,忽然意識到齊振恒是真的離開了……
他剛去的時候,她還沒感覺有多大的悲傷,隻是可惜他這麼年輕、還沒過上好日子就走了。
直到她辦完喪事,回到真正的生活了,那種失落和悲傷,從生活的各個縫隙裏忽然夾擊了她。
她才明白自己的丈夫永遠離開了自己和孩子們……
想起齊振恒,沈清就難過得淚流滿麵,她翻過身去,不讓一雙兒女看到自己哭泣的臉龐。
“叩叩,”有人敲門。
沈清抬手摸了摸眼淚,剛翻過身,一雙子女就已經跑到了大門後。
他們趴在門板上,用英語問:“請問找誰?”
門外的人不知說了些什麼,沈清沒聽清,問一雙子女:“是誰敲門呀?”
程安轉過身,說道:“娘,是住咱們對門的鄰居,他說複活節快來了,送巧克力蛋給咱們。”
美國確實有複活節送巧克力蛋的習俗,鄰居應當是看他們家有兩個孩子,所以給送巧克力來了。
她點點頭:“程安,開門吧,記得跟對方道謝。”
程安乖巧道:“我知道了,娘。”
他把程希護在身後,小心翼翼開了鎖。
門剛開出一條門縫,隨即被人從外頭大力推了進來。
程安喊道:“不要推!不要推!”
沈清一聽,立刻猜到來者不善,大喊道:“程安!把門關上!快!”
她要下床,卻因為身體虛弱雙腿無力,一腳崴了,人摔倒在地上。
“你幹嘛!”程希忽然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