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很快被敲響。
Wren在外頭喊道:“你還好嗎?”
沈清爬到門後,隔著房門大聲說道:“我摔倒了,沒法站起來,你讓酒店叫救護車,快!”
酒店很快就來了,隔著門板,確認沈清確實是受傷了後,開了門。
Wren首先衝進來,要把沈清扶起來,沈清疼得嗷嗷直叫:“不行,不行,我腰很疼。”
Wren緊張地查看她的腰,然後跟酒店的人說道:“她腰受傷了,我們現在不能移動她的身體,叫救護車!”
酒店的人麵露難色:“先生,可現在外頭有台風,救護車也沒法出來的呀!”
Wren問沈清:“我在這邊陪你,等到救護車可以來接你去醫院,可以嗎?”
沈清點點頭:“好。能幫我把椅子上的圍巾拿過來嗎?”
Wren立刻幫她把圍巾取了過來。
沈清示意他把圍巾墊在自己麵前的地板上,一墊好,立刻雙肘撐到圍巾上,臉貼到雙臂上,趴著。
這幅姿勢倒也不難受,就跟趴著睡覺似的。
Wren去把房門關上,然後在她身旁的地上坐了下來。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沈清:“有聽說這台風幾點才會離開嗎?”
Wren:“慢慢在往前移動了,等半徑風圈離開江州,就能停止大風了。預計還需要2個小時左右。”
沈清放下心來。
2小時倒不是太難熬,說說話也就過去了。
她趴在地上,偶爾看看Wren那張和程稚文一模一樣的臉,思緒又回到上一世。
齊振恒去世滿三年,她才和程稚文睡在一起。
剛好那時候,工廠掙了點錢,他們換了大屋子,程希程安各自有了自己的房間,她有了和程稚文睡一屋的條件,倆人這才正式在一起。
那一年,孩子們十歲,和程稚文一起生活了三年,再加上天然的血緣作用,感情很是深厚。
他們對自己的親生父母能夠在一起,也發自內心的接受。
他們在心中懷念、敬重齊振恒,卻也希望親生父母能夠幸福。
在孩子們的支持和祝福下,她和程稚文舉行了簡單溫馨的婚禮,成為了真正的夫妻,從此之後,相濡以沫了四十年的歲月。
彼此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要什麼……
“Wren,”沈清看著那張和程稚文一模一樣的臉龐,征征道,“你以前見過我嗎?”
Wren定定望著她,既沒承認也沒否認:“我們以前見過嗎?”
“我不確定……”
沈清重新趴了回去。
她現在能確定曆史上真實存在高家和沈清,但是否存在程稚文、存在他們的後代,這得等她到了永州和紐約才能確定。
台風慢慢小了,沈清被救護車拉到醫院。
急診室門口,記者們冒雨等著,為了拍受災群眾的第一手消息。
見著救護車過來,立刻衝上去,一頓猛拍。
躺在擔架上的沈清就這麼被當成受災群眾給拍了進去。
消息立刻就通過媒體渠道傳播了出去,整個江州都知道有個年輕女生因為台風傷了腰被送到醫院。
一時間,本地幾大傳統媒體都爭相來采訪、拍照,最後連市長室的人都來了。
聽說市長要來探望自己,沈清也是一愣。
可想起他站在車外看著自己的模樣,又讓她很想再跟他見一麵。
上一世,齊振恒的死,是她最意難平的事情。
齊振恒本可以好好活著的,是她一定要帶著孩子們移居美國,他才會辭官跟她們一起走,最後在船上染了無藥可治的疾病撒手人寰。
沈清始終都記得他去世前半個月,幾乎是吃不下喝不下,整日昏昏欲睡,高燒不退,沒有清醒的時候。
他是被活活餓死渴死的。
這都是她害的……
如果可以,請允許她在這一世,跟他道歉。
“叩叩,”有人敲門。
穿著白襯衫、黑色包裙、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士站在門外:“沈女士,聽說您來我們江州旅遊,卻因為台風受傷了,我們齊市長特此前來探望慰問您,請問方便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