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回神:“方便的,請進吧。”
男人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進了病房,身後跟著記者。
他走到病床前,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鮮花,交給了沈清。
沈清接過:“謝謝,請坐。”
他在病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沉默地看著沈清,雙眸掩在鏡片後,沈清看不清他的眼神,隻看得見他顴骨的淚痣不見了。
前世,齊振恒顴骨處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婚後那幾年,他經常開玩笑,說這段婚姻讓他流淚,大概就是因為這顆淚痣。
可眼前這位,他沒有了淚痣。
“你叫沈清?”男人低低問道。
沈清點頭:“是的,‘清澈’的‘清’。”
“我叫齊樾。”
沈清伸出手,同他握了一下。
記者哢哢拍下這一幕。
齊樾跟助理說了什麼,記者們很快就被帶出去,病房裏隻剩下沈清和他。
沈清看著眼前這位神似齊振恒的男人,有點緊張。
他看著她,沉默半晌,問道:“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沈清落眸,斂了斂眼底的哀傷:“應該沒有,我第一次來江州。”
“包括你的名字,我也覺得很耳熟。”
“我的名字很普通,全國可能有幾萬人的名字和我一樣。”
沈清麵上開著玩笑,卻滿是心事。
如果他真的是齊振恒,那麼這一世,她不想再令他為自己哭、為自己死了。
她寧可他們是陌生人,那樣他才能安然無憂。
齊樾盯著她看了半晌,點點頭,站起身:“你好好養傷,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市長熱線。”
說完,轉身要走。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一股驅動力,沈清忽然喊道:“齊市長。”
齊樾頓步,轉身看著她。
“對不起。”
他笑了下:“是我們沒有做好防災工作,令你受傷,你不必道歉。”
濃眉大眼的他,笑起來和齊振恒一模一樣。
陽光、俊朗。
沈清紅著眼睛說道:“祝你幸福。”
“我很幸福,謝謝。”
齊樾說完,轉身打開病房的門。
這時,Wren買了午餐回來,正好要進病房,跟要出去的齊樾打了個照麵。
齊樾側身看沈清:“這是你的朋友?”
沈清點點頭:“他是我朋友。”
她不動聲色地看著齊樾和Wren。
他們錯身而過,倆人的眼神都沒什麼波瀾,就是真正的陌生人。
沈清不禁就想,是她想多了嗎?
也許他們隻是和那一世裏、她生命中兩個重要的男人長得相似罷了……
又或許,他們是真的輪回轉世到現代,隻是已經都不記得那一世的人了……
齊樾離開了房間,Wren走了進來,把盒飯放在床尾的餐板上,就去調整沈清墊在後腰的枕頭。
“感覺怎麼樣?”
沈清回神:“好點了,沒那麼痛了。”
Wren扶著她慢慢坐起來,把餐板推到她麵前,盒飯打開。
一大片牛排蓋在飯菜上麵。
沈清想起和程稚文一起生活後,他也總是每天給自己和孩子們做牛排吃,說吃牛肉有營養,還不容易胖。
見她發著怔,Wren問:“不喜歡嗎?那我重新去買。”
“不是不是,我很喜歡。”沈清拆開一次性餐具,夾起牛排直接吃。
看著她放棄叉子,直接用筷子夾牛排的樣子,Wren笑了。
她察覺到了,有點不好意思,換成叉牛排。
Wren忙製止她:“沒事沒事,你怎麼舒服怎麼來。我隻是覺得你拿筷子的樣子很可愛。”
沈清笑:“大家都用筷子吃東西,哪有什麼可愛不可愛的……”
Wren也拆開自己的盒飯用餐。
他全程用叉子和勺子,沒有動過筷子。
沈清暗暗看在眼裏。
……
吃完午餐,沈清休息片刻,護士過來通知她去理療室治療。
Wren去借了一架輪椅,推著她去治療,傍晚才回病房。
腰可以動了,好了大半。
沈清看著窗外風平浪靜的天地,感慨道:“一周的假期,都得在醫院過了。”
“原本這一周的假期,打算怎麼用?”
“本來打算江州待三天,還有三天去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