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哀家有事?”
和安點頭:“和安……想同娘娘說說話。”
太後見狀,將經文合上,起身道:“哀家也許久未坐過那架秋千了,安兒可願同哀家一起?”
“夜裏風大,娘娘還是莫要吹風的好。”和安聞言,忙道。
太後笑著搖了搖頭:“無妨,不過是多披件外袍的事兒。”
見她堅持,和安隻得妥協,讓人拿了外袍來為太後披上,扶著她走到秋千旁。
走到那架秋千旁,微風拂過,梨樹發出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無比喧囂。
借著月光,和安攙扶著太後坐下。
“大概也有快十年沒有坐過這秋千了。”太後感歎。
和安低頭,沒有回話。
雖說是自己找的太後,但真到兩人獨處時,一時間她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太後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問道:“安兒,今日麗嬪將你帶去蓮生宮,可是說了什麼?”
和安回了寧安宮便備受關注,她表麵看起來雖沒有什麼,可太後知道,麗嬪既然將和安“綁”了去,定不會隻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那麼簡單,而是要從人心入手。
聽到太後主動問了,和安點頭:“麗嬪娘娘同我說起了祖母。”
果然如此。太後目光一凜,卻沒讓和安察覺出異樣,隻是問道:“安兒相信她的話?”
和安搖頭:“和安不信。”
和安不傻,且不說麗嬪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既然她這麼討厭自己,哪怕是真的,也有添枝加葉的成分,她自然不會信她說的話。
這倒是令太後有些詫異,她沒想到和安能這般篤定地說出不信。
“可和安還是想聽娘娘說說。”她抬頭看向太後。
太後對祖母的情誼做不了假,對自己的好更是真心流露,這些和安都真真切切看在眼中,正是如此,她才更想聽,聽娘娘將心中鬱結道出。
看到她眼裏的堅定,不知為何,淚意湧上心頭,一瞬便紅了眼眶。
和安見狀,小手忙伸到她的後背輕拍著:“娘娘可願與和安傾訴?”
“安兒……”太後不是不願,而是不敢。
麗嬪想的沒錯,她確實害怕,害怕和安認為是自己害死她的祖母,因此疏離、記恨。
因為她也認為,阿緣是因自己才……
和安將小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溫柔卻又堅定地說道:“娘娘,旁人說的,和安都不信,和安隻相信您說的。”
似是被她的話安撫到,太後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和安看向她,她的眼中沒有自己的身影,而是滿含淚水。
“安兒,很多時候哀家都在想,倘若你祖母能再自私一點,該有多好?”
和安的祖母姓白,名喚清緣,是當年太醫院院首的掌上明珠。
白院首素有“妙手回春”之稱號,而白清緣也深得父親真傳,熱衷於鑽研醫術,白院首並不會因為女兒是女子,就否定她的才華,隻要白清緣願意學,他便願意教。
太後出自武將世家高家,名喚令恣,她的兄長是鎮國大將軍沈乘的師父。是以,她自小便慣愛舞刀弄槍,時常穿著男裝去軍營找人切磋,因哥哥是將軍,她倒是在軍營中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