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晚膳,秦妤難得主動讓人去請楚燁來寶霞宮用膳。

事出反常必有妖,楚燁細細回想了自己近日有何得罪她之處,卻未得到答案,隻得一頭霧水地踏入寶霞宮。

膳廳內,秦妤已在等他。

楚燁小心翼翼地落座,就聽秦妤:“聽聞今年秋獵,母後也會到場?”

楚燁點頭,道:“朕托了安兒幫忙,皇祖母對那丫頭的喜愛不出朕意料,一勸便通。”

“那可是我們安兒,母後自然不忍拒絕。”秦妤睨了他一眼,“倒是某人,自己做不到的事,卻要我們安兒幫你做,為老不尊。”

“你這叫什麼話?”楚燁皺眉,“難道你不希望母後出宮散散心?”

“楚燁,可你身為母後的兒子,卻比不得安兒在母後心中的地位。”秦妤無情地拆穿他。

他亦是知道這點,知道自己勸不動母後,才會托和安完成此事。

“……”好家夥,原來是這處得罪她了,楚燁不禁扶額。

見他沒話說,秦妤繼而威脅道:“楚燁,我隻許你在與母後有關的事情上打安兒的主意,旁的事你若敢生出一點利用安兒的心思,我是奈何不了你,不過我保證母後能立馬收到消息。”

楚燁是個好兒子、好父親,亦是個明君,涉及家國大事,他定會優先考慮黎民百姓,她理解,也體諒,可不代表他能動和安。

楚燁也知道秦妤在顧慮什麼,和安如今入了宮,承了寧安宮的恩,若日後有需要她的地方,她自是不能推拒。

可……楚燁聳了聳肩,無奈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若真敢在旁的事情上利用和安,怕是你還沒收到風,我已被母後剝皮抽筋了。”

這倒也是。秦妤滿意地點了點頭:“算你有自知之明。”

見她神色有所鬆動,楚燁搖了搖頭,有些好笑:“你今日擺這鴻門宴,就是打算給那丫頭撐撐腰?”

“什麼鴻門宴?臣妾哪敢啊。”秦妤看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捏著嗓子道,“陛下許久未來寶霞宮同臣妾一同用膳了,臣妾這心裏頭寂寞得很。”

楚燁聞言一陣惡寒:“我求你正常些。”

見自己惡心到他了,秦妤這才翻了個白眼,恢複如常。

待宮人布完膳,楚燁揮了揮手讓他們都退下,待膳廳內隻剩他們二人,他沉聲道:“此次秋獵,朕打算讓宴歸於也一同前去。”

“你確定?”秦妤也正色了起來。

那日秦姝將宴歸於受欺之事告知,秦妤便立刻派人去尋了那兩個太監,兩人都是膽小怕事的,甚至都沒審便招了。

知道是宴歸於主動讓他們欺辱他,還給了銀子,秦妤也覺令人疑惑,實在想不明白他打的什麼主意,立刻讓人將這消息告訴了楚燁。

“從那之後他便沒有再多動靜,與其我們百思不得其解,不如將他帶出宮,給他一個更廣闊的天地,看他如何翻騰。”

要麼此人蠢笨無比,方才會給了銀子卻不叮囑封口,要麼……他便是故意的,故意讓他們知道這個消息。

“倒還是頭一回見有人花錢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