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兜兜的話,陸震霆聽完沉默了一陣。

見老爺子還沒有發火,吳汐順勢火上澆油:“爺爺,你看,小孩子哪有撒謊的道理?兜兜都說了是小嬸推的,小孩子能冤枉人嗎?這也就是兜兜沒事,要是有事,那我這身體還要不要為陸家開枝散葉了?”

陸震霆站直身體,手杖重重往地上一杵,年近八十的年紀,身體還算硬朗,一雙眼盯著吳汐,後者頓時不敢吱聲了。

“還有沒有完了?吵吵吵,就知道吵,吵來吵去的不嫌煩嗎?管他是不是心怡推的,孩子又沒事,大驚小怪幹什麼?”

“生不出孩子,不想想自己的原因,整天搞這些迷信,我看你徹底沒救了。”

陸震霆發了火,卻是將怒意都對準了吳汐。

她低著頭,一句嘴都不敢頂。

陸越澤在一旁,也不敢跟爺爺叫板。

老爺子年事已高,但手中還握著一筆財富,這筆財富買下整個柏城都還有餘。

饒是有背景的陸家人,誰又不想貪圖這份錢財呢?

老爺子還沒去世,所有人就都得恭維著。

穆心怡沉默站在一旁,顯然被陸震霆的態度意外到了。

米兜兜出口指認是她推得他,很顯然,她被吳汐針對了。

氣氛一時凝滯,陸震霆偏頭看穆心怡:“心怡,你去樓上休息,晚飯我讓人給你送上來。”

她怔了怔,又點頭:“知道了,爸。”

吳汐急得快哭了:“爺爺,那米兜兜被她推……”

陸震霆回頭:“行了,讓醫生過來瞧瞧。”

這件事,被陸震霆三言兩語的也算擺平了。

穆心怡明白,今晚是一場局,隻是吳汐做得並不高明。

上了樓,她去浴室洗漱了,洗到一半時,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直在響。

披了浴巾出來時,手機又響了。

她一邊擦頭發,一邊接了電話,是陸淮南打過來的視頻通話。

畫麵連接,那邊是在嘈雜的酒吧,音樂聲挺震人的。

陸淮南懶散不悅的嗓音穿透屏幕響起:“老婆,怎麼這麼久才接?又去哪兒風流了?”

穆心怡將手機擱在梳妝台上,她沒看屏幕,隻是盯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停了一下擦頭發的手,目光瞥一眼屏幕,陸淮南的半張臉占據了整個屏幕。

閃光燈的熾熱光線下,他的輪廓時而明,時而暗,迷離著,夢一樣的不真實。

她隻恍惚了一刻,就回他:“剛剛在洗漱,有事嗎?”

陸淮南看屏幕,隻看到潔白的天花板,頓時不悅:“我想看你。”

穆心怡隱約不耐:“你有事沒事?”

陸淮南也沒自討不快,嘴對著屏幕吐了一口煙霧,氤氳中,他的臉裹纏在模糊的繚繞下。

煙霧散盡時,他的臉又逐漸清晰,薄唇輕掀,他說:“確實有個事需要你幫忙。”

她將頭發梳好,又用毛巾裹住:“你說。”

屏幕上的畫麵開始晃動,攝像頭改變了方向,轉向了一個女人。

二十出頭,美豔絕倫,一頭黑長直,將小臉襯得更小,妝容精致,世間難見的絕色。

此刻,她正半倚在陸淮南的胳膊上,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畫麵對著女人,陸淮南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你看,我在給我老婆打視頻,我名草有主,你別黏著我,也別抱著我,我老婆愛吃醋,她生氣了,我可是很難哄好的。”

女人仍舊沒放手,隻是抬眸看了看屏幕中的畫麵,聲音嬌媚婉轉:“哥哥,畫麵中都沒人,你別拿我開玩笑了。”

“老婆,你露個臉唄。”陸淮南散漫著笑。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仍舊能想象得到,他說這句話時一定勾著唇角,那股慵懶不羈的勁,讓人不討厭,也難以喜歡。

穆心怡將手機豎起來,她的臉也出現在屏幕上,隻是裹了個浴帽,略比對麵妝容完美的女人稍遜一籌,但她眼中那股波瀾不驚的淡然卻令人驚豔。

看到穆心怡,女人將陸淮南的手臂抱得更緊了:“哥哥這麼帥,我就是被姐姐殺了也值了。”

陸淮南壓低了聲音:“殺了多血腥,要不換一種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