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心怡端端正正坐著,米兜兜坐在她的裏側,她抬眼毫不避諱打量韓煜堯的臉。
他的心虛、慌張、害怕,都一目了然,像常年生活在陰暗潮濕地方的害蟲,突然被暴曬在陽光下。
韓煜堯還是整理了一下思緒回:“就是個朋友。”
穆心怡眼神犀利,一瞬不瞬的凝著他的眼睛,同時她更加尖銳反問:“手牽手的朋友?”
被她一語戳穿,韓煜堯索性也不找借口了,隻是壓低了聲音警告:“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可千萬不要拿出去亂說,如果時言傾知道了,可對她沒什麼好處。”
穆心怡仍舊麵不改色的睨著他:“你敢做,還怕別人說?”
韓煜堯冷嗤了一聲:“我倒是無所謂,就是你的好閨蜜知道這事,你覺得她會什麼反應?求死覓活,最後不還是得原諒我,甚至還要求著我娶她。”
他的語氣諷刺、鄙夷,甚至還沾沾自喜,狂傲自大,一副時言傾非他不可的篤定堅決。
可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穆心怡隻感覺心痛,桌子下的手攥成拳頭,她低聲怒吼:“等傾兒認清你,總有一天,你會失去她。”
韓煜堯攤了攤手掌心,那姿態太狂傲自大,讓人看了忍不住想給他兩巴掌。
他冷笑:“可是她非我不嫁,甚至還甘願倒貼呢,你說說,她怎麼認清我?”
穆心怡不動聲色睨著他:“我不會看著自己的朋友往火坑裏跳。”
說著,她拿手機就要拍韓煜堯和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女人,可剛拿了出來,手機就被韓煜堯重新按回在桌子上。
與此同時,他咬牙切齒的警告她:“你要是敢亂說,我找人鬧到你醫院去,讓你工作都做不了。”
穆心怡極力掙脫他的手,冷眼瞪著他:“隨你怎麼鬧,你這種人渣,就該死。”
韓煜堯被罵,毫不在意,雙手插兜,心情反而更加愉悅:“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就是這麼一個男人,時言傾為了他,一再丟了底線和原則,甚至要和父母決裂。
穆心怡手攥成拳頭,她實在忍無可忍,將桌子上的水杯打翻在地上,濺了韓煜堯一褲腿的水。
這是冬季,水沁在褲腿裏,刺人骨頭的冷意。
韓煜堯脾氣蹭地一下就上了頭,他揚手就要打穆心怡,可一旁的米兜兜反應極快,將杯子直接砸到了韓煜堯的身上。
同時,米兜兜尖叫著喊:“哥哥,有人欺負穆姐姐。”
陸淮南還在等服務員取餐,他低頭在看手機,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狀況,聽到米兜兜的尖叫聲,他猛地回頭,看到韓煜堯,他眼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他三兩步走過來,將韓煜堯揚在空中的手狠狠的攥住。
這是公眾場合,韓煜堯再生氣,但還是強忍下了怒意,不然就算陸淮南反應再快,也擋不住這一巴掌。
攥住韓煜堯手腕的那一刻,陸淮南眼神一寸寸沉下來:“打女人?”
他下意識站在穆心怡和米兜兜的身前,一個人麵對著韓煜堯。
手腕被攥得生疼,韓煜堯擰眉,語氣十分不悅:“你誰啊?”
這是餐廳,來用餐的人挺多的,陸淮南也不好鬧得難看,就鬆了韓煜堯的手,他從大衣兜裏摸了一包煙出來,從裏麵抖出來一根,同時,又推向韓煜堯:“火氣別這麼大嘛,來,抽根煙消消氣。”
看著抖出來的那根煙,韓煜堯怔了一下,他在網上見過這煙,但沒有抽過,據說一根都一千五百塊了。
這一抽,就抽走了一千五?
從剛剛的憤怒,韓煜堯立馬變得諂媚,他抽出那根煙夾在指間,笑問:“先生你貴姓?”
陸淮南也想挑一根抽的,可看到餐廳裏有婦女兒童,就又忍住了煙癮。
韓煜堯自然也沒有點火,畢竟這麼貴的煙,他可不敢隨便兩口就抽了。
陸淮南單手撐在餐桌上,站著的姿勢散漫慵懶,他笑意盈盈:“免貴姓陸。”
一聽這話,韓煜堯就要勾肩搭背了,卻被陸淮南巧妙的一個躲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