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二十多平米的快餐店,客人卻很多。
窄小的桌子上,米兜兜在專心吃漢堡包,陸淮南和穆心怡麵對麵坐著,風雲無聲無息湧動。
四目相對,陸淮南卻輕笑出聲,那股痞意不減反增:“揭人別揭短,打人別打臉嘛。”
穆心怡垂下眸,心海無波無瀾:“我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陸淮南並不是一個幹淨的男人,他們的婚姻也本身就是交易。
她沒想過別的,他能替她解決掉家庭麻煩,同時也能滿足她生理需求,這已然足夠。
陸淮南又笑著湊近了一些:“你要是不喜歡我外麵的那些鶯鶯燕燕,我跟她們斷了就是了。”
穆心怡抬眼,刻意加重了其中兩個字:“她們?”
陸淮南怔了一下,隨即挑眉:“嗯?”
穆心怡也不打破砂鍋問到底,隻是直了直身體:“那我看著你斷。”
其實她隻是一句玩笑話,她從來沒想過要陸淮南為她守身如玉。
她不喜歡他,他們的婚姻也隻是能恰好解彼此的困境,僅此而已。
她剛說完,陸淮南立馬拿出了手機,他身體往後輕輕仰了仰,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知道嗎?等你這句話好久了呢。”
穆心怡怔著,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心中安撫自己,他不過是假裝做戲而已。
這麼安慰著自己時,可是緊跟著,陸淮南就已經撥了一個電話號碼出去。
那邊接了,嬌滴滴的女聲傳來:“淮南,你終於給人家打電話了,人家好想你哦。”
隔著餐桌,穆心怡仿佛都聽到了俞書穎在電話那邊雀躍的聲音,甚至能想象到,她此時此刻心情說不定要飛起來的感覺。
可是下一秒,陸淮南潑了一盆冷水給她:“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我也不會再聯係你。”
他說這句話時,目光灼灼凝著穆心怡的眼睛,似乎是想告訴他,他已經做到了。
穆心怡慌張的別開臉,將薯條推給了米兜兜,可此刻她的手,莫名有些發抖。
真真假假,她倒是有一些分不清了,但她是理智且清醒的,她和陸淮南的身份本就天壤之別。
他能輕輕鬆鬆拿出兩千萬,而她連五萬都拿不出來。
規培接近一年,她雖然工資六千多,但每個月刨除開銷,她能攢下的錢並不多,在沒結婚之前,還被母親變相剜走了一些。
她的錢,隻夠她生活。
想到這些,她更加清晰的明白,陸淮南對她的好是別有所圖。
餐廳是有些嘈雜的,可是穆心怡卻還是聽到了陸淮南電話對麵的哭聲:“為什麼?”
陸淮南手敲在桌麵上:“我有老婆,你又是未婚人士,和我走這麼近,又成天廝混在一起,這太不像話,影響你也是影響我。”
俞書穎卻十分不滿:“我都這麼聽話了,姐姐都還容不下我嗎?”
姐姐?
穆心怡心想是指她嗎?
陸淮南哪怕是在說斷絕關係的話,語氣也是帶著點哄的味道:“聽話,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俞書穎卻哭鬧著:“我不,我就要陪著你。”
陸淮南的臉卻倏地陰沉下來,就連聲音也是冷冰冰的:“不聽話的女人,我是真的不喜歡。”
話落,也不管俞書穎是不是還有話要說,就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他和俞書穎,本就是逢場作戲,現在他結婚了,戲也該做完了。
將手機放在桌子上時,他挑眉看穆心怡:“怎麼樣?滿意嗎?”
穆心怡手中的漢堡吃了一半,她隻是淡漠問:“真能狠下心?”
陸淮南無所謂的攤了攤手:“又沒在一起過,逢場作戲而已,有什麼狠心不狠心的,她因我,不知道走了多少近路。”
穆心怡雖然不知道他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她隻是問:“那你這樣,和韓煜堯有什麼差別?”
陸淮南看一眼米兜兜,略略傾了傾身,他湊近她,聲音壓得隻有她能聽到:“那差別可大了,畢竟我隻睡過你。”
穆心怡抬眼看他:“你覺得我會信?”
陸淮南坐直了身體,雙手抱臂:“信不信無所謂啊,這就是事實。”
穆心怡淡然:“沒有了俞書穎,還有趙錢孫李這些書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