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紅的肌膚,卻遮掩不住身上的肮髒,也壓抑不住腦海裏的各種聲音。
那些人的話,明明隻是冷冰冰的字眼,可時言傾看了一遍,就牢牢的記住了。
那些聲音,像淬人的毒藥,能將她給吞噬淹沒一般。
時言傾越搓越用力,越搓越覺得很髒,她的手用力,忽然就變成了打自己。
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往自己身上每一寸皮膚招呼。
穆心怡看著這樣的她,心如刀絞,她鼻頭一酸,淚水洶湧的往下滾落。
時言傾還在摳自己的皮膚,很用力,甚至不惜摳出了鮮血。
穆心怡再也看不下去,她撲過去緊緊抱住時言傾:“傾兒,別這樣,別傷害自己,你沒有錯,你沒有錯,是他們有罪,傾兒,你別傷害自己了。”
時言傾被抱住,腦袋懵了一下,她臉上的淚就沒有幹過,那雙眼通紅,紅血絲密密麻麻的,像是蜘蛛網一樣。
鄭君浩的手臂上有一排觸目驚心的齒痕,傷口在往外麵汩汩的冒血。
他看時言傾的精神恍惚,明顯就是受了網友評論的困擾。
他伸手,輕輕的往時言傾的頭頂上拍了拍:“小傾,不用想別人說了什麼,他們所說的那些,根本就是對你的汙蔑和傷害,如果你在意了,不正好讓別人如意了嗎?”
時言傾趴在穆心怡的肩膀上,她腦袋耷拉著,雙眸無神,一直在落淚。
鄭君浩的話,她並沒有聽進去,她低頭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穆心怡也附和安撫:“傾兒,是啊,做錯事的人不是你。”
時言傾還是沒接話,他們所有勸慰的話,都好像砸進了棉花裏。
穆心怡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但還是不惜一切的強調:“傾兒,你沒錯,你真的沒錯,你不要把別人的錯強加在自己身上。”
偌久,時言傾才抬起自己耷拉在穆心怡肩膀上的腦袋,她抬眸看鄭君浩,語氣哀求:“我能求你幫幫哥哥嗎?”
鄭君浩明顯為難:“小傾,不是我不想幫忙,是時先生這件事做得確實魯莽,不僅僅留下了監控,甚至還有目擊證人,可以說,人證物證俱在,他想賴賬,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非要說一個辦法出來,那就隻能是韓煜堯不起訴。”
時言傾聽到這話,才默默的將自己的目光低垂了下來。
以前,她覺得倚靠鄭君浩的能力,說不定能擺脫自己的困境。
可是現在再看,她發覺好像自己也沒有依賴到他什麼。
想想也是,她本來就隻是一個替身,是一個毫不值錢的工具人。
為了她,讓他傷心勞神的去針對一個不要臉的渣男,可能連他自己都覺得是浪費時間吧。
如果出事的人是蘇筱筱,鄭君浩一定會比現在著急上千倍萬倍吧。
或許說,他也會做出和時瀾生一樣的事情來。
見時言傾失落垂下眼眸,鄭君浩趕忙解釋說:“小傾,我並非不想幫你,隻是這件事比較棘手,我會盡力而為的。”
時言傾並未抬頭,聲音喃喃著詢問:“隻是盡力而為嗎?”
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又到底算什麼?
鄭君浩並沒有聽到她的喃喃聲,也就沒有多問什麼,而穆心怡聽到了。
穆心怡很心疼,可沒法多說什麼。
好久,時言傾才將自己的腦袋從穆心怡的肩膀上抬起來,她看鄭君浩,雖然臉上有淚,可目光卻很清淡,她說:“鄭先生,我想讓心怡陪著我,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