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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子石吃到甜膩、想換一種果子吃吃時,他感覺樹在搖晃,同時下麵傳來呼哧呼哧的聲音,低頭看時,嚇得魂飛天外,原來有一隻長著兩隻大獠牙的大野豬正在搖樹,還時不時地抬起頭看他。他趕緊抱緊樹幹,眺望四周,看看能不能跳到旁邊大一點的樹上去,可是,近些的樹很小,大一些的又感覺跳不過去。他自小隻有同伴們玩摔跤、打仗、蕩秋千、踢蹴鞠,卻從來沒有和動物玩過打鬥,因此看到野豬,先又膽怯,哪裏還有鬥誌。當下隻想著逃命,四處找路,一不留神,躍上一根小小的旁枝,旁枝不能受力而立即折斷,他啊呀一聲就從樹上摔了下去。

那野豬正搖得起勁,見他從樹上掉了下來,立即撲上,用大獠牙直戳他的肚子。子石急中生力,運勁往邊上一滾,躲開攻擊。那野豬再次往前撲上,子石不由思索,一個翻身,就騎到了野豬身上,握緊小拳頭,朝著它的眼睛直打,一拳又一拳。野豬嗷嗷亂叫,雙腿雙腳亂蹬亂踢,子石牢牢挾住它的肚子毫不放鬆,一邊小拳頭仍不停手,拳拳擊在兩隻凸起的眼睛之上,鮮血四濺。這樣過得兩個片刻,隻覺那野豬的動作緩慢下來,又過片刻,卟地一聲,裁倒在地。子石的兩隻腳猛蹬在地上,蹬得生疼。

子石跳下野豬背,正想看看它的狼狽樣,身後傳來一聲吆喝:“哪個?把咱的野豬給打死了?”子石轉過頭,看一個瘦瘦的漢子,約莫二十歲的樣子,一張臉紅紅的,上麵還塗著白的紅的兩道彩漆,頭發蓬亂不梳,隨意撒在背上,身上披塊虎皮,手上拿著古怪的石叉,正瞪著他。他忙打個拱道:“這是你的野豬?”那漢子瞪著眼道:“當然是我的,還會是誰?你這毛頭小孩,怎麼打得死這麼凶猛的野豬?”

子石聽他說話和中原官話相差太大,有點聽不大懂,就道:“是你的,那你拿走好了。”轉身就走。那漢子追上來道:“你怎麼打死野豬的?”他看野豬比那孩子還要大,非常懷疑。子石揮揮拳頭道:“就這樣,用拳頭打的。”那漢子走上來道:“你是哪的人?官話說得很標準,衣服也穿得不錯,不是這兒的吧?”子石搖搖頭。

那漢子不再理他,從背上拿下一捆麻皮繩子,綁住野豬,拖了就走。子石看他走遠,這才舉步。但見四周皆山,一碧茫茫,也不知道哪裏去找媽媽和狄姨,心中慌張,彷徨無措。

一路隨意亂走,不知道翻過了幾座山,趟過了幾道河,眼看太陽已在西邊,肚中饑餓,子石欲哭無淚。正當筋疲力盡的時候,後麵“喂喲喂喲”地追上來幾個人,其中一個是剛才那個漢子,其他人的打扮穿著也都和那漢子相似,古裏古怪的。子石有些害怕,不敢停步,反而快速奔跑起來。剛才那漢子喊道:“停下!停下!”

後麵越叫,子石跑得越快。後來聽到那漢子喊道:“隻是問你認不認得字!”這才停住腳步。那漢子跑近道:“你認不認得字?字?文字!”子石點點頭。那漢子笑道:“我看你這個小孩子,是一個華夏人,又斯斯文文的,應該認得字。”子石點點頭。那漢子道:“我叫普降喜雨,你叫什麼?”

子石疑惑道:“普降喜雨?”漢子笑道:“叫卡裏古拉,翻譯成周朝的官話,就是普降喜雨。”子石點頭道:“我叫子石。”普降喜雨豎大姆指道:“華夏人,就是不一樣。”子石道:“你們不是華夏人?”普降喜雨道:“我們是赤狄人,你瞧我們,都是紅色的,你是黃色的,不一樣。”

子石點點頭,想起上古之書《九丘》寫到,在大河邊上的高山中間,有赤狄人,赤身裸體、打野獸為生。《山海經》也寫到過赤狄,說他們會鑽到土裏去捉蜈蚣和花蛇來吃,現在不見他們赤身裸體,和書裏記載有點不一樣,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鑽到地底下去的。

赤普降喜雨把一引,熱情洋溢地道:“子石,你幫我們去認字!”子石想自己也不知道該到哪裏去,就跟著這些赤狄人走。翻過一道山梁,見到山坡上有東一個西一個石頭屋子。在這些石頭屋子中間,有一塊很大的空地,空地中央搭著一個石頭高台,上麵放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頭,野獸頭邊上擺著好多陶土燒製出來的人,像三歲的孩子那麼大小。台前,有好些紅色人在那裏跪著拜著。

那些人看到普降喜雨過去,指指劃劃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普降喜雨對子石道:“很久啦,好像是太陽升落有幾百次了,我們部落的人在山上看到一個墓葬,墓裏很多人。”子石一驚,普降喜雨道:“是陶人,陶人上麵有字,我們見那有字,想那一定是神寫的,就供在這裏。一直在等有識字的華夏人過來,幫我們認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