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森林外圍,有一片湖泊,湖邊不遠處的林地裏,有間小小的避難所,一間木屋,一圈籬笆。
屋子裏空曠,角落有些食物和藥材,院子裏,不需人打理的野菜生長的很茂盛。
很多山林邊緣都有避難所,供旅人留宿,不論是獵人、采藥人、商人還是匪徒,都可以來暫避幾天,渡過難關後盡快把消耗的東西補上即可。
平時,避難所很久都沒有人,可近一個月來,北境森林外的避難所被打理的很好,籬笆和房頂修繕一新,院子裏壘起了比較講究的土灶台,還搭起架子曬了很多的魚幹,一個道士住在了這裏。
這個道士自然是漠北宸了,他已經在森林邊緣徘徊了許久,一邊恢複自己,一邊思考人生,一邊觀察林地邊緣的妖獸。
期間,記憶點點滴滴的複蘇,他對這個世界也有了一定的認知。他已經記起了道門的全部事情,十年的修行曆曆在目,他自信現在回道宗的話,沒人能看出他變了靈魂——隻要不問他爸爸是誰,他還是想不起道山外邊的事情。
此外,他還恢複了那個漠北宸的全部修為。
玄黃是一個充滿了東方神話色彩的世界,修行的分級卻極端簡單粗暴——總共三階九品,一階一二三品,二階四五六品,三階七八九品——完了。
記起來之後,漠北宸覺得有點不能接受,說好的五花八門百花齊放呢?說好的紛繁複雜眼花繚亂呢?
不過,漠北宸也有些洋洋得意了,他這個穿越者似乎不需要什麼大機緣,主打投胎流,穿越過來便是真人門徒,根正苗紅,他的師父,是水國大瀚目前僅有的兩位九品“聖境”高手之一。
而他漠北宸屬於名師出高徒,二十歲年紀,已然是二階五品了,於年輕一代中鶴立雞群,這次出門修行,便是謀求突破到六品境界。
漠北宸哼著曲兒,曬著暖暖的太陽,扛著今天一早上打理出的幹柴,喜滋滋回到了避難所,一切看上去都很順利,隻有一件事比較憋屈,就是…
他推開簡易的柵欄,立即望向曬魚的地方,翻了個白眼,果然,自己昨天曬的魚又又又一次的被偷了,大半個月了,這魚隔三差五的丟,至今沒能抓住小賊。
漠北宸開始還以為自己記錯了,後來慢慢的發現並不是,那小賊不常來也不貪心,每次隻拿一兩條魚兒。他覺得有趣,便試著留下一條新鮮的扔在外邊,結果,那警惕的小賊絕不拿外邊的魚,隻動他曬上的那些…
時間久了,漠北宸估計小賊是聰慧的小型妖獸,找不到吃的肚子餓才會來“偷”,而且根據他對北境附近妖獸的觀察來說,大概它們還分不清楚“偷”和“撿”的區別,院子裏曬著魚,肚子餓了,為什麼不吃呢?
“唉…行吧,六條了,這小賊…”漠北宸歎了口氣,忽然愣住了,他不是就在找妖獸嗎?他觀察了周圍的妖獸很久,都不滿意,他覺得那些妖獸都很蠢,有的連話都說不清楚,還有的身上的獸性太足,總之並不適合簽訂平等契約。
那…這一隻並不貪婪的聰明小賊怎麼樣呢?
“嗬…說得跟我能抓住他一樣,連它是誰都不知道。”漠北宸整理好了柴火,沮喪的起身,半個月了他都沒見過那小賊的樣子,別說抓了…他疲憊的走回自己的屋子,脫掉幹活用的髒道袍,準備上床休息一會兒。
那床很舒服,是漠北宸用幹柴、茅草和空間戒指裏的被褥攢起來的,他正要躺下,忽然眯起眼,小心的用手拈起了幾根白白的動物毛發。
雪白的毛發,妖獸,嗬嗬嗬…原來是她呀?漠北宸勾起嘴角,隻用一秒鍾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哎呦嗬?還敢睡道爺的床了?丫裝的挺好啊?且看貧道施展手段,抓你歸案~”
北境森林的外圍,有一片非常美麗的湖泊,湖泊遠離林地的一邊有個小小的巢穴,那是一隻雪狐的家。
午後,太陽暖暖的,雪狐正在巢穴前的空地曬太陽玩耍,她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耳朵和嘴巴,通體潔白無瑕,巨大的尾巴絨毛蓬鬆,足有身體那麼大,團在一起,活像一團巨大的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