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是夏季已至的象征,亦是昭告世人三大宗門的大選在即。
頂著烈陽,登上馬車,停在隔帳外,薑靈昭回頭向還站在原地的薑霖和司霓裳使出走回的手勢。
“快回屋去罷,當心暑熱。”
見薑靈昭在比劃些什麼,薑霖和司霓裳唯恐她落下些什麼,趕忙上前詢問。
“是漏帶了什麼?芥子囊都帶好了嗎?”
薑霖說著就又取下了腰間的錦囊,“昨夜竟是把這忘,昭兒莫要把這收進芥子囊了,放在腰間不離身就是了。”
“這裏頭是?”
“關鍵時候用來保命的!”
沒有時間了,見不知還要多久才出發,馬夫沒忍住出聲道:“諸位,到上九洲的靈艦隻三天往返一趟,要是去遲了,需得再等上三天。”
縱使有萬般不舍,千大萬大沒有誤了時辰事大。
薑靈昭掀開隔帳進了馬車,手伸出四方窗外與薑霖司霓裳揮手告別。
在薑靈昭坐穩後,馬夫拉緊韁繩叫那分心的馬匹回回神,馬鞭輕抽,示意馬匹該抬抬蹄子了。
“夥計們,該幹活了!”
一聲駕,馬蹄揚起,馬車啟程了。
薑霖摟著已經是巾帕掩麵的司霓裳,二人揮舞的手臂直至肉眼連個黑點都看不見時才放下。
待情緒將將平複,掩麵的巾帕也得以放下,司霓裳才想起來問道:“你方才給昭兒的錦囊裏頭裝的何物?未曾聽你講起這等能保命的寶物。”
薑霖濃眉一皺,背起雙手,俯身輕語道:“此乃...秘密!”
司霓裳沒作聲,但即刻,一聲喊叫驚起。
“啊啊啊啊!我說,夫人你先鬆手!我說!”
待司霓裳鬆手了,薑霖卻是快步踏進了正門。
牡丹等人隻得將眼珠子垂到地底下去,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她們還是當看不見為好。
“薑霖!你給我站住!”
“裳娘!你就別問了,你就當沒看見!”
“啊啊!疼!裳娘你要謀殺親夫啊!”
“好裳娘,鬆手罷!這都要烏青了!”
“說了再鬆!”
“好了不逗你了,是地契。我把薑家地契都翻出來了,有鋪子,有田地,有山頭。地總歸是值錢的,至今還謹記祖父教誨,錢能保命,不能保命是因為錢給的還不夠。”
司霓裳一直都知道薑家其實不似明麵上的低調,但這...從祖父輩傳下的諄諄教誨還是讓她沉默了。
同樣陷入沉默的還有安穩坐在馬車上的薑靈昭。
看著不大的錦囊卻翻出了厚如五指的...地契。
坐馬車向來是無聊的,但現在,除了時不時看看四方窗外沿路的景色,還多了一項數地契。
數到手指微微發麻,成打的地契才又被整理好放回錦囊。
薑靈昭沉默了。
一是薑家的富有程度確實讓人為之吃驚,二是她不明白薑霖為什麼認為地契等於保命。
許多時候,現在想不通的事情,在未來的某天自會有答案出現。
薑靈昭將視線移至四方窗外,在她數地契的功夫,窗外的景色就已然是另一幅模樣了,從深綠過渡到了淺綠,天氣竟是涼快了不少。
“小姐,這天氣涼快了起來,就說明離這靈艦停留的站點不遠了。話說,小姐也是去三大宗門大選的?”
不等薑靈昭回答,馬夫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也不知道今年這三大宗門是怎麼安排的,這大選的日子都選在了同一天,落選了的也就隻能是認命,也沒法去另外兩個宗門碰碰運氣了。”
薑靈昭插了一嘴,“也許是巧合?”
這話引來了馬夫強烈的反駁,“怎麼可能是巧合!”
也不是我這一區區馬夫自吹,這些年確實送過不少客人去靈艦停留的站點,關於這三大宗門的關係,比常人還是要多了解幾分!”
“三大宗門,三大宗門,說是三個一起說,但這三個可不是平起平坐的好弟兄。”
“這扶雲宗是老幺,宗門實力墊底,但近年來倒是有崛起的勢頭。正清宗算老二,但宗門實力強悍,天才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