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歌的這個宇宙一般的總結,被包裹在血絲之中的張大山根本沒辦法做出任何的反駁。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嘴巴耳朵和眼睛都被血線縫住了。而包裹著他的那些血線,就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在不停的蠶食著他的身體。
在劇烈的疼痛之中,意識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快要死了。
可是他又不想就這麼死了。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了那麼高的地方,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可以證明自己的機會,他絕對不能就這麼死了。
不就是稍微痛苦一點嗎?不就是沒辦法開口說話,不能聽也不能看嗎?
這都不重要,隻要有一口氣在,他就能堅持著活下去。
等到了他翻身的時候,就是他那個畜生兒子還有那個老師魂飛魄散的時候!
張大山想的太好了。
隻是他不知道,他的所有想法,全都被穿插在他腦袋裏的血絲滲透傳遞給了外麵看著那血色蟬蛹的季歌。
摸了摸下巴,季歌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不得不說,張大山這人雖說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但是畜生也還是稍微有些優點的啊?畢竟他現在感受到的那種極致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有本事能承受得了的。
在接受著淩遲般時刻增添傷口的絕望中,他居然還能思考著堅持下去,那還真是堅強的讓人有點感動了啊?
季歌在心裏誇獎了一下張大山,然後抬手拿過了一旁的斧頭,劃破自己的手指,用鮮血在血色的蟬蛹上畫出了一個新的咒法。
“我這個人吧,就是比較喜歡入鄉隨俗。反正現在已經當上厲鬼了,那就得把這個身份扮演的更完美一點才行。”
季歌嘟嘟囔囔的解釋說道:“你有這個反抗的心我還是很欣慰的,畢竟我也很擔心,萬一你撐不住了,我還得想辦法吊著你的一口氣,那太麻煩了。所以我做到我能做到的事情,你也加油完成你能做到的任務。咱們一起讓你努力又痛苦的活下去,這簡直是完美至極的配合了啊。”
他說的這些話張大山全都聽不到,而整個人被封禁在蟬蛹之中,他也看不到季歌現在的行為是什麼。
等最後一個圖案繪製完畢,季歌滿意的收回手。口中按照係統的提示念了咒語,不出片刻,那法咒綻放出了妖異的血紅色光芒。
在光芒之中,季歌開口說道:“我以我血為媒,詛咒你生生世世活在厲鬼環繞的噩夢之中。而當你重新使用異能的時候,就是你魂飛魄散的時候。”
話音落下的瞬間,紅色的光芒變成了一片漆黑。最後那黑色也完全沒入了蟬蛹之中,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消失的悄聲無息。
這個詛咒季歌也是第一次嚐試,做完了之後也沒有多少成功的感覺。
季歌有些不太確定的在心裏詢問:[統子,我剛剛的詛咒成功了嗎?怎麼一點實質感都沒有啊?]
[詛咒本來就不是能夠突然感受到的東西,就是隨著時間的累積疊加,才會變得越發深刻恐怖。]係統回答:[你的詛咒能力已經練到鬼王級別了,對付一個b級異能者都成功不了的話,你難道是在質疑我的實力?]
季歌嗬嗬一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記得詛咒是有代價的對吧?]
係統說:[咒人終究咒己,越是強大的詛咒,施咒者背負的反噬就會越重。你會經曆跟張大山同樣的事情,所以希望宿主不要忘記詛咒內容,也不要輕易亂下詛咒。]
季歌愉快的應了下來。
這個反噬代價,係統早就已經跟他說過了,所以他一點兒都不覺得陌生。
隻不過他給張大山下的這個咒術,完全就是他自己的親身經曆。哪怕沒有這個咒術,他也是每天生活在厲鬼周圍,跟大家打成一片。
除此之外,他本來就是個鬼,當然不可能去學什麼人類的異能,所以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魂飛魄散的機會了。
至於張大山?
他很喜歡他這種堅強又無所畏懼的性格。
然而對於人類來說,最大的打擊或許不是被人一腳踩進泥土裏無法翻身。而是當你掙紮數十年的時間,終於等到翻身那一刻的時候,卻被突然破壞所有的希望,重新推回到更深更絕望的深淵之中。
就比如現在的張大山。
季歌簡直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對方努力一輩子好不容易恢複異能,然後迎來魂飛魄散時候的那個絕望表情了。
或許到了那個時候,他才會真的對自己這一生的所作所為進行懺悔吧?
季歌搖了搖頭。
像那種畜生,說不定現在想的好,實際在這種絕望的痛苦中撐不了多少年也說不定呢。
不過這都不是他現在要關注的事情了。
深呼吸了兩下,讓自己的情緒轉換了一些。
季歌走到了房間門口,突然推開房門,麵色煞白、滿臉恐懼的衝除了房間。
房間外麵看不到丁珍珍他們的影子,不過有了係統的提示,季歌還是很容易就能知道,他們全都躲在了一樓的客廳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