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和霓裳對於白菲兒的才學之名雖早有耳聞,但直至今日才親眼得以所見,卻不想,對方這一出口便是上佳之詩!
霓裳自知今日自己隻是一片綠葉,本就沒有爭冠之心,所以雖然被白菲兒的這首《詠春》所震撼,倒也不至於太過失態,麵帶淺笑,開口讚道:“菲兒姐姐真是名不虛傳啊,想來這第一輪的頭名非姐姐莫屬啦!”
白菲兒聽到霓裳的奉承之語,臉上越發自得起來,她先是謝過三位主考官,這才退回到原先的位置,對霓裳輕輕頷首道:“妹妹謬讚了,菲兒隻是拋磚引玉罷了。”
水仙手持二號牌,手指微微有些發白,按理來說,號牌越靠前越是有利,可是伴隨著白菲兒的這首上佳之詩,水仙的處境卻變得尷尬了起來。
若是自己的詠春詩不夠出彩的話,即便是在水準之上,在上佳詩文的光芒下,也會顯得普通無比!
一時之間,水仙原本臉上的淡雅之色終於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她不禁轉頭看向排在末端的秋葉,想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些許的端倪,然而,此時的秋葉如同根本就沒有將白菲兒所帶來的壓迫感放在心中,她隻是輕輕地揚著脖子,臉上不悲不喜,似有失神。
這一發現讓水仙心中暗暗皺眉,但隨即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必須出場了。
先前白菲兒的思考時間極短,這無疑也給水仙帶來了極大的壓力,即便無法在詩文內容上勝過對方,也不能在氣勢上弱了她!
念及此處,水仙邁步向前,走到了舞台中央。
台下萬花樓的四大金花見狀,紛紛麵色一緊,她們自然能想到水仙為什麼會這麼快出列,但隨之也為其擔憂,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麵所作的詩詞,到底能不能發揮出水仙正常的水準呢?
不等大家多做猜測,水仙已經躬身行禮,隨即開口道:
“蛻變山澗月,回陽又一紅。
霏霏希雨蔭,彩為花蝶詠。”
單聽這首、頷兩聯,萬花樓中著有詩名的綠蘿便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仙兒妹妹還是太著急了些。”
牡丹也是麵帶憂色,搖頭道:“雖然韻腳堪堪壓住了,但是不論是從工整度上,還是意境畫麵上,都在仙兒妹妹的平常水準之下啊!”
“看來是白菲兒給她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匆匆之間,想要作出好詩,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的。”青蓮一語道破了真相。
便在三人歎息之間,水仙終於吟出了這首詩的頸、尾兩聯。
“潤色青牡丹,春贏蜜爭寵。
看春人間苑,悅樂綠盈春。”
詩畢,就連那幾位最支持水仙的豪客,也不禁紛紛皺起了眉頭,無他,實在是這首詩實在太過稀疏平常,與水仙正常的水準相較起來,簡直是差得太多了!
若是與先前白菲兒的那首《詠春》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正所謂當局者迷,即便連白菲兒的嘴角都浮上了淡淡的蔑笑,水仙也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匆忙之下所吟出的詩,到底有多糟糕。
三位主考大人麵麵相覷,或許是白菲兒的頭開得太好了,所以他們都沒能想到,同為四大樓的花魁之一的水仙,所作的詠春詩竟然相差如此之遠,根本沒有任何水準可言,完全是靠單個的辭藻堆砌而成,難登大雅之堂!
最後,仍舊是康德大人開口道:“不及入門。”
沒有點評,也沒有鼓勵,隻是代表著結果的四個字。
不及入門!
而劉長遠和夏豪更是連話都懶得說,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便靠在椅背上,再無表示。
與先前對待白菲兒無比誇讚的態度相比,他們對水仙的嚴苛之色,幾近冷漠!
水仙緊咬著嘴唇,身子有些發軟,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退回到自己位置上的,也沒有聽到旁邊霓裳對她的安慰之聲,此時的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如果在第一輪就位列最末的話,基本上已經宣判她奪冠無望了。
霓裳看著水仙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也暗暗歎了一口氣,但她很快收拾好的心情,並沒有因為水仙的意外失手而驚慌,更沒有學著水仙那般爭先出場,而是站在原地仔細地將腹稿再三修改了一番,不焦不躁。
康德大人見狀,也不禁對其刮目相看,原以為霓裳今日隻是作為一個花瓶的角色前來陪襯,如今看來,單以霓裳的這份冷靜便足知,四大樓的花魁,果然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啊。
按照規則,第一輪的詩詞考校,每人可有半柱香的時間來進行思考,而霓裳則直到最後一刻,才緩緩來到了舞台當中。
霓裳的出場,立刻引來眾人巨大的歡呼聲,甚至於一些原本心儀水仙的民眾,也因為水仙的發揮失常,轉而開始支持起霓裳起來,畢竟不論怎麼說,霓裳始終是四大花魁中容貌最佳的那個。
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容貌,始終是男人們最為關注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