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街仍舊沉浸在一片躁動的氣氛當中,但隨著時間流逝,那些質疑聲和議論聲漸止,隻剩下了整齊劃一的歡呼。
他們在喊著同一個人的名字。
“蘇文!”
榜首之名被聖域刻意隱去,那麼在《文以載道》所公布的九部佳作中,蘇文的《登高》就是境界層次最高的!
且不提蘇文三度上榜之事,單論榜單上九作,徽州人獨占其五,便已經足夠讓整個徽州府陷入狂歡了。
蘇文、寧青冰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就已經成為了整個徽州府的驕傲,整個衛國的新興之星。
至於說柳施施,她早就已經是衛國的傳奇了。
於漫天歡呼之中,蘇文傲身而立,臉上沒有太過誇張的歡喜之色,也沒有刻意的低調謙遜,他的目光便如剛剛來到學府街時一樣,隻鎖定在一個人的身上。
嚴子皓。
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嚴子皓麵如死灰,腳下發軟,他甚至沒有勇氣與蘇文對視一眼,他知道,自己完了,整個徽州府的人都知道,嚴家完了。
蘇文突然笑了笑,然後緩緩開口道:“抱歉,我收回對你的文鬥挑戰。”
隨著《文以載道》發布,蘇文憑借一首悟意之詞,一首超凡之詩,以及最後的傳世之作,文名大震,就算被稱為是如今衛國第一天才都不為過!
那麼,他有必要去抄襲嚴子皓的一首極歎之詩嗎?
傻子都知道答案!
所謂的抄襲指控,不攻自破!
所以,蘇文不用再拚命了,更不用發起文鬥挑戰了,一時間,所有人看向嚴子皓的目光都變了,便如他們當初看向蘇文那般,充滿了鄙夷、嘲諷、不齒……
誰能想到,隻不過在這不到半個時辰的光景裏麵,蘇文和嚴子皓兩人的境遇便徹底掉了個個兒?
蘇文一躍成為了徽州府所有文人的驕傲和寵兒,而嚴子皓則被打上了卑鄙和無恥的標簽。
喉頭微動,嚴子皓張了張嘴,卻始終一個字也沒有說,他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總是能夠在不同的時間,麵對不同的情況,做出不同的決定。
便如在《文以載道》發榜之前,嚴子皓謹慎且明智地拒絕了蘇文的文鬥挑戰。
此刻的嚴子皓,知道他該走了。
但是很可惜,他還沒有走出學府街,便迎麵看到了一隊威風凜凜的人馬從遠處行來,之前他所熱切期盼的聖裁院,到了。
說起來或許有些諷刺,原本聖裁院的人是嚴子皓請來的,為的便是坐實蘇文的抄襲之罪,但是如今,這一切,卻成了他為自己挖好的墳墓。
作繭自縛,不過如是。
來人是蘇文的老熟人了,孫丁山走到嚴子皓的身前站定,單手輕揚,大義凜然道:“嚴子皓,聖拘令在此,你以文人之身,誣陷我人族聖才,其罪當誅!此番孫某奉命拘你入聖裁院裁決,可有異議?”頓了頓,孫丁山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你可敢自辯?”
嚴子皓滿臉苦澀,他哪裏敢自辯?
倘若是在明鑒之鏡下分辨《水仙花》這首詩的原作者,嚴子皓自是不懼的,可是若是以清白聖石證明他是不是在誣陷蘇文,嚴子皓根本沒有半點機會!
因為他的確是在誣陷蘇文。
誣陷人族聖才,這可是大罪,罪及誅全族!
以前的蘇文還不是公認的聖才,但是現在,他是了。
聖域之言,一字千金!
嚴子皓被聖裁院帶走了,臨走前,孫丁山還特地滿臉堆笑地走到了蘇文身前,開口恭賀道:“蘇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啊,此番孫某公務在身,他日定親自上門為蘇公子而賀!”
蘇文輕輕一笑,低聲道:“孫大人客氣了,說起來,學生正有件小事想要拜托大人。”
孫丁山眼中喜意更盛,蘇文肯讓他幫忙,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
“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蘇文又將聲音放低了些,悄然道:“想必在這兩天之內,聖域便會將《文以載道》上榜之人的作品發布到各聖裁院中,不知道孫大人到時候能不能抄一份副本給我?”
孫丁山點頭道:“這是小事兒,到時候孫某一定親自將其送到蘇公子府上。”
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兒,蘇文拱手送別了孫丁山,正準備與唐吉等人離開,卻見得天邊突然燃起了一片火雲,由遠及近,很快將整個州府的天空都染成了鮮豔的紅色。
有見識淵博的書舍老教授,忍不住驚然道:“是鴻鳴書院的劉院士!”
此語一出,眾人這才看清,原來那一片火雲並不是雲,而是一種名為赤炎鳥的妖獸,其身長約三丈,形若流雲,周身被火焰狀的斑紋所環繞,是極少的被人類馴化,可以用之作為坐騎代步的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