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蘇文逃進了廚房當中,場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唐吉走到桌邊,蹲下身子想要看清那女孩兒的模樣,卻終究無功而返,隻好滿臉狐疑地說道:“蘇文來了州府之後,也沒出過幾次門兒啊,從哪兒認識了這麼個,朋友?”
唐吉說著這話的時候,不禁看向一旁的皓馬,而皓馬仍舊如往日一般,聳了聳肩頭,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
我知道,但是我不會告訴你。
這便是皓馬的潛台詞。
唐吉見狀,頓時白了皓馬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真沒義氣,白讓你蹭那麼多頓飯了。”
皓馬樂了,笑著開口道:“胖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再怎麼說,我蹭飯也是蹭的蘇文的飯吧,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如此一來,我就更得為他保守這個秘密了。”
唐吉一時語結,卻不想,在聽到這話之後,蘇雨的眼睛反而亮了起來,然後她走到了皓馬身前,仰著小腦袋看著他。
在林花居中,廚藝最好的當然是蘇文莫屬,但是平日裏做飯做得最多的,卻是蘇雨。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可是皓馬自己說的。
一時之間,皓馬的臉色第一次變得尷尬起來,他沒想到,自己挖了個坑,結果把自己給埋住了。
他輕咳了兩聲,開口道:“咳咳,這事兒還是等待會兒讓蘇文親口給你們解釋吧,他又不能在廚房裏麵藏一輩子。”
蘇雨雙手在身前比劃了一陣,意思是向皓馬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皓馬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在小丫頭那一對水汪汪的眼睛中敗下陣來,從口中擠出兩個字:“沐夕。”
蘇雨聞聲,轉頭期期艾艾地看向寧青冰。
唐吉也跟著看了過去。
在場所有人當中,要說誰對州府最為熟悉,當然莫過於在這裏生活了數年之久的寧青冰了,或許她曾聽說過這個名字也說不定?
可惜,寧青冰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開口道:“州府並沒有一個寧姓的大族啊,不過,之前先生說她竟然會漫天雨蝶的伴曲,或許我可以回去問問林姨。”
得到了寧青冰的提醒,唐吉這才仿佛是想到了什麼,疑聲道:“我記得你說過,那漫天雨蝶的伴曲,會的人極少,她看起來也不過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怎麼可能學會這麼難的曲子?是不是蘇文在編著瞎話騙我們呢!”
說這話的時候,唐吉直接忽略了,當日的蘇文也是在極短的時間裏麵,便學會了那首漫天雨蝶。
在唐吉眼中,蘇文是一個百年難遇的聖才,若是人人都能如蘇文這麼逆天的話,那還讓不讓人活了?
寧青冰聞言,開口為蘇文解釋道:“或者,這位姑娘與我老師認識呢?”
漫天雨蝶這支舞,是柳施施留下的,其伴曲,自然也是柳施施獨創,春熙樓的林巧兒能會這首曲子,是因為當初柳施施一舞震徽州的時候,正是林巧兒為其伴的曲。
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其實寧青冰與林巧兒,都是師從柳施施。
隻不過寧青冰學的是舞,而林巧兒學的是琴。
說到這裏,唐吉頓時問道:“對了,那日花魁大賽之後,林巧兒姑娘沒事兒吧?”
寧青冰點點頭:“巧兒姐隻是被人給迷暈了過去,提前送回了柳嫣閣中,當我們回去的時候,她正躺在我的房間呢。”
說著,寧青冰似乎有些感慨,低聲道:“這次我離開之後,已經把房間留給巧兒姐了,也不知道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唐吉頓時瞪大了眼睛,驚然道:“寧姑娘,你,你離開柳嫣閣了?”
“嗯,我已經是自由身了,以後便跟著先生了。”除了蘇文和林夫人之外,唐吉等人,是最先知道寧青冰已經為自己贖身了的。
這下子,唐吉更加驚訝了,他所驚的不是寧青冰離開了柳嫣閣,而是她竟然準備跟著蘇文!
“那,你以後也住在林花居?”唐吉試探著問道。
寧青冰笑了笑,開口道:“全憑先生安排。”
唐吉惱火地抓了抓後腦勺,抱怨道:“這麼大個事兒,蘇文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寧姑娘,我可沒別的意思,隻是,咱們這兒就兩間房,你總不能跟著我睡倉庫吧!”
突然,唐吉小眼睛一轉,指著皓馬道:“要不,你去住他那兒?這小子據說在城南有一座大宅子呢,而且反正他也是個和尚,想來也不敢對你怎麼樣的,否則佛祖顯靈還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皓馬無奈地再一次重申道:“我真不是和尚……”
寧青冰還是那副笑顏連連的模樣,謝過唐吉之後,再度說道:“到時候全憑先生安排。”